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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摔进会客室的沙发里,修长的双臂懒洋洋地张开并搭在靠背上,轻易就令不发一言的维格拉姆夫人也不禁对于她的仪态皱起了眉,更别提原本就对她充满敌意的奥古斯塔小姐了。奥古斯塔小姐动了动嘴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身旁的维格拉姆夫人按住了。这位夫人的声音也同她温驯的外表一样柔和,“我很抱歉,殿下。如果您认为奥古斯塔小姐不够妥当,那么接下来的课程由我向您单独授课。”乔治娜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从那张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至两人面前。奥古斯塔小姐正不服气地仰着下巴,看向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处符合礼仪的乔治娜的目光中,不可抑制地透露出愤恨和鄙弃的神色,而维格拉姆夫人则谦卑地垂首,只让人看到她那张秀美的面容与两片低垂下来的长睫,如同一尊优美的雕塑。安静的房间中,乔治娜的脚步声十分清晰并富有节奏,像是敲击在奥古斯塔小姐的心尖上,而她脸上那抹漫不经心的微笑,更是一点一点地蚕食着这位小姐的骄傲。为什么讨厌呢?因为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她很有可能还享受着精致奢靡的宫廷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突然打回了原型。伯爵的女儿又能如何?没有金钱,没有依靠,奥古斯塔小姐觉得自己甚至过得不如身边这位前任宫廷侍女,至少维格拉姆夫人至今备受阿德莱德皇后的宠幸,更早早凭此嫁给了一位富有的贵族。如果可以,奥古斯塔小姐真希望自己一直是乔治娜.亚历山德琳.奥古斯塔,而不是奥古斯塔.拜厄斯——一个父母双亡、没有嫁妆的可怜虫。她的下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来,眸光低垂,最终望向自己的鞋尖。但一双细白的手,出现在她的面前,其中两根手指以一种堪称轻佻的姿势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这双手,属于真正的“乔治娜.亚历山德琳.奥古斯塔”。这魔女正用她那双邪恶的眼睛一寸寸地端详着她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才十分失望地说:“你和我真的不太像,亲爱的,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骗过艾尔西歌剧院的那些人么。”奥古斯塔小姐浑身一震,继而不可避免地微微颤抖了起来,她嚅嗫着嘴唇,咬着牙根道:“殿、殿下,我不明白您在说……”“算了。”乔治娜松开了手,轻轻拍了拍那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只转而向维格拉姆夫人道:“你们走吧。”她的口吻很自然,却十足的不容拒绝,流露出一种习以为常的威严,令人心惊。维格拉姆夫人这才一愣,抬起头说:“可是殿下,我是奉……”“无论你或者你们,奉谁的命令,”乔治娜歪了歪脑袋,朝这位夫人微微一笑,“我说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派遣“替身公主”,来教导她?真是非常有趣的主意。乔治娜相信,英王陛下不至于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鉴于他们此前在十分友好平和的气氛中,完成了约法三章。所以,是那位阴魂不散的王子殿下,还是其他人?总之,今天下午是不需要继续上课了。将这两位女士打发走之后,乔治娜上楼换了一身男式便装,并从储藏间翻出许久不见的“光轮2000”,自顾自骑行去了白鸟百货那边。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阳光穿过伦敦城上空的云朵,毫不吝啬地洒落下来,而随着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厚,城里也越发的热闹。议院的老爷们从乡下和自己的领地返回了城里,他们的夫人则马不停蹄地举办一场场跳到天亮的舞会,精心装扮的男男女女在舞会上一见倾心,贵妇人们轻摇着精致昂贵的各色扇子,在扇影的掩映下交换着各种谈资。比如城里那家热火朝天的百货公司。尽管不够格调,但无可否认有些别致的时尚成衣;比起舶来品更加效果显著的令人疯狂的护肤品,没有女人能够逃脱青春和美貌的诱惑;挣脱紧身胸衣和开档内裤的束缚,性感、优雅、精致的贴身内衣系列——噢,这便是城中口口相传的女性私密战袍,无论男女都对于这一系列趋之若鹜。还有仅在白鸟百货出售的,白教堂科技研究所的最新作品,安全轻便的新式自行车,尽管价格有些昂贵——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但由于乔治.林恩先生的遗作的宣传加成,在那些有钱有闲的富家子弟的拥簇下,订单已经排到两个月后去了,可见伦敦人民对于新鲜事物的高涨兴趣。牛津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白鸟百货极具辨识度的白色鸽形招牌下方,人流更是熙熙攘攘。刚刚拿到定制自行车的先生们正新奇地摆弄着他们的最新“玩具”,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呼声;为新年选购服饰或者装饰物的女士们因光鲜的橱窗停下了脚步,进入百货之后每每满载而归;更有被单独的展示柜里,充满圣诞风格的白鸟娃娃所吸引的年轻小姐以及小姑娘们,对着那一组组限量版的精美商品完全走不动路。面对如此欣欣向荣的景象,乔治娜的心情顿时轻快了几分。而正当她在脑海中畅想未来,就看到有熟人走了过来,朝她喊道:“乔……林恩先生!”第19章有段日子不见的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忽闪着他那双近乎透明的蓝眼睛,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灿烂笑意,显得诚恳又单纯,满心满眼的喜悦几乎要溢了出来。被维克多的笑意所感染,乔治娜唇边也带出了一抹微笑。她看了一眼维克多身后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从后者一丝不苟的定制套装到手杖上头一个小小的花体“F”,迅速判断出这位老先生的身份,从容优雅地摸了摸帽檐,用被希金斯教授深恶痛绝的威尔士口音向维克多道:“日安,弗兰肯斯坦先生。”维克多被她的口音逗乐了,笑容又灿烂了几分,连忙介绍道:“这是我的父亲,弗兰肯斯坦勋爵;父亲,这是我的朋友,小乔治.林恩先生。”弗兰肯斯坦勋爵微皱着眉,挑剔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从对方头戴的那顶不够绅士的小圆顶毡帽,再到对方身上那身因不够考究的面料和尺寸而产生褶皱的灰色便服上,在他的儿子维克多忍不住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后,这位勋爵方才矜持地颔首致意。乔治娜微微挑了挑眉,对于弗兰肯斯坦勋爵的冷淡并不在意。弗兰肯斯坦勋爵同样也没有与这样的“平民”交谈的意图,淡淡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说:“我在马车上等你,维克。”维克多胡乱点了点头,连个眼风都没有来得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