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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说:“会不会这是人家的信仰,所以不卖?”金世安说:“不见得。我看这男人在气头上。你要知道,如果藏族人高兴了,天珠白送都可能。”****把金世安赶出去后,旦增骂咧:“市侩的汉族人。见钱眼开的汉族人。”普布拉姆安抚他,把准备好的糌粑端给他。看到如此贤惠的妻子,旦增的气也没多大了,边吃糌粑边道:“今天我去镇子上,那个姓张的汉人,又涨价了!”普布拉姆吃惊地“啊”了声。“明明说好了的。明明价格都谈好了。今天我带钱去,他嫌钱少,不卖了。”“那没有其他人卖么?”“其他人都不卖。姓张的想回内地发展,才开始找买家,”旦增越说越气,“我是第一个找到他的。后来找他的人多了,他就提价了。啧啧,汉族人,真是不讲信用。”央金怯怯地插嘴道:“爸爸你想买什么?”旦增没瞒她:“买辆车子。你阿妈快生了,我得送她去医院。”“不能骑马吗?”“不能骑马哟。”央金轻轻摸了摸普布拉姆的肚子:“mama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meimei?”“等出来了就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出来呢?”“大概还有两个月吧,”旦增说,“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弄一辆车。”普布拉姆便道:“反正还有两个月,车子的事情不急。反正实在不行,我在家里生就行,又不是没生过孩子。”旦增说:“这样不行。你生大丫头的时候,差点死掉。我不管,生现在这个,一定要去医院。”今天他去县城医院,医生告诉他,正常情况下,孕妇产检应该做全套,至少要做七次。但是条件限制,普拉只做过一次。戴眼镜的医生还说:“产检可以检查出胎儿有没有异常,孩子是家庭下一代的希望嘛。我还是希望你这个做丈夫的,认真对待。”旦增很愧疚,甚至当场下跪,求医生跟他回去给普布拉姆做产检。医生哭笑不得,只让他赶紧回去,把妻子送来检查一下。唐卡前的藏香悠悠扬扬,佛祖温柔地睥睨众生。旦增摇头晃脑:“不行,还是得有车。”“你不用太担心。过去,我们的祖先们,没有检查不同样有我们了吗?”普布拉姆道。也许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旦增点点头,没再念叨此事。*****晚餐用压缩饼干解决的,金世安把这东西当普通零食,一口气吃了一袋。“水。”银枝给他递水:“撑死你。”金世安笑道:“撑死是最体面点死法。”一瓶水咕噜咕噜去掉大半,银枝笑吟吟道:“那祝你美梦成真了。”结果,夜幕刚落,金世安胃胀,肚子非常难受。他开车下去,银枝追问:“你干什么去?”“散步,消食。”“……”金世安决定沿着马蹄踏出的那条路走,吹吹风,望望月亮。今晚的月亮是滚圆的,明晃晃的。在乌黑的夜幕中,像车轮子一样滚。黑夜把云染黑了,月光却还是白的,也是冷的。忽的,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清唱。“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颜,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金世安一愣,见鬼似的回头。银枝说:“吓到你了?”“……”“我唱歌有那么难听?”“不是。”“我记得这是你女神的歌。”“……”“当年我借了磁带,偷偷把她的歌全都听了遍。好听。”金世安表情总算恢复了。他冷淡地说:“你干嘛听她歌。”银枝说:“因为你喜欢。”金世安说:“我不喜欢她了。”银枝说:“那你喜欢谁?”金世安说:“你管不着。”银枝说:“那好,我以后不唱她歌了。”“你爱唱就唱,我又管不……”话音未完,远处忽传来一声悠长的嚎叫,在碧空中缓缓上升,回音不绝。金世安脸色微变,拉起银枝的手:“走,回去。”“要回去了?不消食了?”“消个屁,安静点,快走。”银枝说:“不就是狼么?用得着这么怕?”金世安脚步一顿,差点喷一口老血。他狠声强调:“那是狼。”银枝说:“我见过的。我们那村多的是。我们村大人吓唬小孩,都说你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狼。祥林嫂的孩子你知道么?我们村真发生过一件类似的事,一只狼把一个小孩叼走……”像是回应她一样,四面八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银枝喃喃道:“狼群……”金世安好笑道:“知道怕了?”银枝摇头:“狼群集结,一般只为了获取食物,不会攻击人类。”“凡事没有绝对。”“我知道。”回到旦增的帐篷处,月光下,那头藏獒敏锐地捕捉到狼群的信息,抖擞精神,处在戒备状态。两人爬上车,此时已经听不到狼嚎了。“狼在冬天得集结在一起打猎,才能生存,否则熬不过这个冬天。”金世安给银枝科普。“哦。”银枝没什么大反应,看着他说,“你胃不胀了?”“……”金世安没料到她还惦记着这茬,没说话。银枝说:“那就睡觉吧。老实点,别到处乱跑。”银枝和金世安头一次露宿街头,要在车上呆一晚。之前的日子他们会刻意在小镇或县城停留,这次形势所逼,不得不在郊外坦然相对了。不过金世安也挣扎过,结果没什么用。他原本想在外面慢慢“散步”,等银枝睡下再回来的。把前排的椅子放下去,银枝和衣躺下。她瞅着车顶明晃晃的灯,悠然道:“灯关了,晃眼睛。”金世安没说话,只是抬起胳膊。“啪嗒。”轻轻的开关声后,灯灭了。黑暗如沼泽般涌上来。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诶,安子。”银枝轻声说,“我瞎了。”“……”半晌,才听见他自嘲的声音,“我才是瞎了。”银枝摇头,忘记他看不见。“你哪里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