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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为什么平时慢慢吞吞,只有看到活人时像肾上腺素爆发一样猛扑上去的丧尸,面对同样是丧尸的舒书,也一下就扑过来,一拳就把新生宝宝舒书掼倒在地。 头重重砸在地上,仿佛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然后又被跟上来的男主骑在身上,拳拳砸脸。 没有招架之力只能被单方面殴打,也就算了。这副残破瘦弱的身躯撑死一米七五,男主就算生前是个死宅男,个子也直逼一米九。 皮肤脆弱没有弹性,眼看着就要被他一个黑虎掏心。 「救命!救命!!!!」 心里紧急召唤系统,感觉到生命好似要终止,瞳孔缩聚,对方攻击的动作被慢速拉长。 一个黑影从旁边窜出来,带着身上的重量倒向一边。 丧尸惊吓,捂着胸口大喘气,反应过来自己活死人也不用呼吸。 性命无虞,看向一边——是皮包骨救了她。 丧尸的终极形态,没有思想的行尸走rou,当rou体得不到血液的滋养,就渐渐枯萎干涸,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性了。 皮包骨攻击有心跳的人类,和活死人井水不犯河水,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就攻击男主,同理,也想不出男主怎么就攻击她一样。 恼羞成怒了吧。 拖着残躯逃离战场,女主也消失无踪迹。 一路水淌淌,滴滴答答,从皮肤渗透出来的黑红粘液,忍着不去看,入乡随俗。 好在没有痛觉,不然她都不一定能站稳。 找到女主了,躲在特产店的柜台下,捧着开封的食物袋,狼吞虎咽,两边腮帮子鼓鼓。 张开嘴想说话,然又闭上,丧尸怎么打招呼呢? 靠近了弯下腰,把头伸向柜台下面,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你,你好。” 绷紧神经却没有注意到舒书的女主,听到声音下意识转过头,看到这么一张恐怖的脸:青黑色的血管凸起,沾着干涸的血液,咧着嘴露出紫黑的牙龈,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纵然末日以来见过那么多丧尸,也从未这样近距离面对面接触过,丑陋面容一览无遗。惊惧到失声,反应过来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全砸在对方的脸上,然后从柜台下钻出来拔腿就跑。 忽略了身体给的自然反应,腿软一下就摔倒扑在地上。 人类激烈的反应一下就激活丧尸的捕猎机制,舒书也跟着扑倒,身体不受控制,大脑一片空白。 等大脑重新连接上,牙齿还陷在皮rou中,血液发出诱人的香气,唾液垂涎牵丝拉线。 女主惊恐的脸带着不可思议,然后一点点染上绝望,推开舒书,挣扎着往后跑去。 舒书也挣扎着不追上去,怕自己做出更过分的事,难以收场。 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极其不舍地抬起袖子擦掉,控制住自己忍着没吞咽。 心里默念:“我是人啊,我是人。” 舒书给自己找了身干净衣服,外表尽量收拾干净,入乡随俗也要有个度。 天色擦黑,太阳隐没于地平线,月亮反射的一点点光让视觉神经系统迟钝的丧尸几乎不能视物。 男女主的定位都从雾屏上消失,仿佛是查无此人。 不会是都死了吧? 借着屏幕的光,摸索到了男主的飞机旁。相比于智能程度,游戏副本和情景副本,简直不像是一个系统。 领土标记气息,几乎淡不可闻。 从脖子的伤口取了分泌物,抹在机身上,飞机换了新主人。 领土标记这种事,像是刻在丧尸病毒里,与生俱来。 男主是个收集癖,看着客座上各式的收藏物,现在全是她的了。 夜晚? 漫长的夜晚只能盯着机舱穹顶发呆,清晰地感受到了一天中每一秒的流逝。 世界都是孤独的,怪不得男主会把女主掳回来。 他们俩消失,世界还没崩塌,游戏也没显示结束。 游荡了两天,把男主的收藏品都翻了一遍。 好无聊。 如果每个世界结束的标准就是和人zuoai,那么丧尸能和谁zuoai呢? 低头盯着自己的裤裆,毫无存在感,能硬起来吗? 丧尸没有性欲,她要是尝试自撸,那她就是全世界第一只自慰的丧尸了。 多好笑。 心脏麻麻的,对身体的掌控好像更流畅了,伸个懒腰也没有骨头“喀喇”的声音。 舒书做了一个决定,去市区,人类生存营地。 人多,肯定有解决办法。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徒步走去,锻炼身体的协调能力,相比歪头歪脑的丧尸们,她越来越像人了。 丧尸病毒是一种可治愈性感染,大概是自生了抗体,细胞再生,再变成人。 大脑不死,就有生的可能。 也因为她有药丸的加持,自愈速度比别人快。 一边躲避志愿者,还要提防女主爸爸的巡逻队,睁着眼度过了好多个寂静的夜晚,在毫无人气的人家里借宿。 有时候看到食物忍不住往嘴里塞一点,然后干呕着吐出来,还不是人呢,没有消化系统。 只能装一点在兜里,是心里慰藉,或者渴望在某一秒突然就变成人。 舒书换了新衣服,在人家里用残留的桶装水洗了澡,淡淡的尸气,想借着香水隐蔽,又怕太过招摇,往裤兜里塞了半块香皂。 过期的粉底液,遮住淡青的眼袋,描眉画唇,谁敢说她不是一个正常人? 世界也还是彩色,阳台支出娇艳的花。 城市却被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了无生趣。 借着女主的一口血,撑着没变成皮包骨,走到了生存者营地的外围。 有一个能和外界连通的漏洞,书里女主仇枝就是带着男主从这里跑进去。 趁着夜晚,警戒放松,舒书从秘密出口挤进去,大摇大摆装着普通人。 发现普通人没有她这样走路的,又收敛了姿态。 只能待一个夜晚,天亮她就要离开。 幸存者一共才多少个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与其难看收场,不如见好就收。 扑面而来的人气,已经没有对她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她要找一个,气味最甜美的,带回家,当长期血包,一直到天下大同。 一路嗅到了难民营,普通又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平民居住地。 就差一块挂在高空的标识牌——“老弱病残”。 天快亮了,她准备离开。 “你有吃的吗?” 被一个娇娇软软的声音叫住,又听她接着说:“我只要两块面包。” 舒书闻声转过头,一个瘦弱的小女生?站在她身后,仰着脸看她。 只见她身着一个黑色马甲,内里橄榄黄的衬衣皱皱巴巴,深褐色灯芯绒长裤堆在脚面,报童帽下的脸沾染着斑驳的污迹,偏那一双眼,清澈透亮,还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不开口,让人误以为是小男生。 小孩,讨喜。 舒书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