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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巧克力,少女顿时眼睛一亮,伸出手小心翼翼接过。 等她接过了,舒书放下手,转身想走。 衣角被拉住,她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身后。 小可怜也歪头疑惑地看向她:“你不喜欢我吗?” 看了一眼巧克力,似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递还给他:“我是第一次,真的,我不骗你。 “两块面包,或者一块巧克力……”她抿了抿嘴,把后半句话吞没。 好像懂了她什么意思,不过丧尸又没有那方面需求,舒书摇摇头拒绝她。 “送。你。”艰难吐出这两个字,想扯回自己的衣角。 看到他的拒绝,少女抓紧了手里的衣角,语气明显有些焦急:“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小心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双眼,舒书心里反倒生出一股做错事的歉疚感。 纵使心里百转千回,还是找了最简洁的一句话吐出。 “滚。” 湿气凝成半颗珠子,顺着小花脸,往下掉落。 唉,不忍心,转身离开。 逛了一圈,一无所获,败兴而归。 回到秘密出口,手刚碰上盖在上面的木板。 “终于找到你了!” 丧尸吓一跳,停住手转身。 看清来人,挑眉疑惑看着她,最大程度避免开口说话。 “您是个好人,如果不喜欢...那样,做饭洗衣打扫,我都会的。” 说完带着一脸期待看向他。 烦人的小鬼头,丧尸叹气,舒书对她勾勾手。 少女小跑着走近,“你同意了吗?” 舒书弯腰,伸手拉开她的衣领,低头凑上去。 女孩微微瑟缩,却没有退后或者拒绝。 仔细看,脖子还算干净,深嗅一口,不难闻。 张嘴把牙齿贴在脖颈表面,轻轻闭合,脆弱的皮肤感觉一下就能被咬透。 这样还不怕? 侧过脸看她,平静地对视。 “出去,”直起了腰,居高临下的目光,舒书问她,“你、敢、吗?” 说完转身把木板移开,出口暴露在两人面前。 然后指了指自己,“我,丧尸。” 偏头朝着出口:“走、吗?” 说完也不管她,径直钻出去,站在外面,扣着手指。 等了好久,久到舒书以为她去搬救兵的时候。 小小的裂缝钻出一颗头,然后是身子,来人带着一脸英勇就义的壮烈感。 等她站好,舒书往她脸上抹了东西,反正都是花脸来着。 把出口隐蔽好,就往前走,掌心被塞进另一只小手,低头看,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双眸。 高兴什么?恐怕还不知道未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吧你就高兴。 舒书心里揶揄,殊不知自己脸上也沾染了笑意。 她也不知道的是,在她低头嗅活人之气时,人也闻到了她的死人气息。 思来想去,还是郊外舒坦。 在城里借着身份之便,搜集了一堆物资,在某家车库找到了一辆越野车,丧尸歪歪扭扭开着车,带着她的小尾巴,寻找安身之处。 少女说她叫阿钰,谁姓“阿”?不过也无所谓,舒书一般都简短地叫她“钰”。 第一天夜晚在车里度过,丧尸和人类挤在同一片空间,车内满是人的气息。 她有点遭不住,夜里也睡不着,泛着荧光的一双眼睛直盯着睡着的女孩。 把人摇醒了不让睡,黑暗中两两对视,被紧盯的某人好像福至心灵,坐起来开始翻找东西。 当第一滴血液被挤出的时候,香气弥漫,瞬间扑满舒书的鼻腔,她赶紧把车窗关严。 捡到极品了,她想。 血液一滴一滴落在杯子里清脆声音是那么悦耳,差不多两三毫升刚好一口的时候,舒书就让她停了,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哈,意犹未尽。 也不去想这种饮血啖rou的行为会不会延迟变成人,只觉得整个丧尸都轻快不少。 后知后觉钰还按着伤口,舒书赶紧找了纱布,笨拙又小心地包扎。 到处游荡,找到郊外的别墅区,偏僻自由,选了一家,把周遭丧尸都驱走,标记完领域之后,小孩下车自觉收拾。 院子里居然打了一口井,这家人真是继承着古老的农耕文化的血脉,寸金寸土的花园里开辟了一块菜地,稀稀拉拉长着时蔬。 钰要洗澡,自己烧了水,却要舒书帮她站岗。 哼,谁是谁的战利品了?心里不情不愿,结果还不是稳稳当当站在浴室外,听里边水声哗啦啦。 钰一开门出来,身上穿着长袖衬衫裙,露出一截光滑白净的小腿。舒书一看见那白花花的脸蛋,就把人推进去压在墙上。 她已经把脸上的妆卸了,现在眼睛下方只有浅浅的青色,唇色也没那么骇人,脖子也好得差不多了。 按着人歪嘴呲牙,恶狠狠盯着她,意思是呵斥她怎么把脸上东西洗干净了,然又想着办法现在该拿什么标记。 钰本来被吓一跳,小心翼翼等着他动作,又被他假意凶狠的表情逗笑。 舒书正发愁着呢,看到这人犯了错还笑,低头惩罚性地把她脖子咬住。 又不舍得真下口咬,愣在这个动作,直到口水溢出唇角。 知道了。 本来只是简单地标记一下,磨蹭着就慢慢变了味。 冰冷的唇流连在肩颈,手指笨拙地想要解开衬衫裙前襟的扣子,较劲半天,最后还是钰自己动手解开的。 简洁可爱的少女内衣,包裹着小巧的胸乳,手掌屈起就是全部的弧度。 舒书停住动作。 这不是一场对等的关系,年纪和身份都不是,莫名而来的道德感有些荒谬,让她想笑,但面对钰就是会变成这种情况。 她越纵容顺从,就越让舒书羞愧,自己的不对等掠夺。 最终是放开了人,替她拢好衣襟。 钰抓着她的手,一脸无措,问她,是不是她做错什么了。 舒书摇头,“太小了,”她说。 钰低头抱着他的腰,不吭声,也不让他走。 舒书极为罕见地心里一紧,她想,自己快变成人了,而后又想到情景副本里的那个少女,那一眼,像破败的娃娃,带着濒死的凄美,两幅画面居然就奇异地重合了。 于是对钰更加怜爱,仿佛离开她,她就不能在末世里独自生存了一样,不用再扮成男孩,用身体交易换取两块面包果腹。 拍着钰的背,明白她的顾虑不过就是她握着她岌岌可危的脆弱生命,错了,两人应该是食物来源的对等交换。 她提供给钰比营地更好的环境,钰给她避免变成丧尸的新鲜血液,所以不需要她再格外拿出别的东西当筹码。 虽然惊奇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被道德感束缚,当起了柳下惠,但也希望事情就到此结束,刚刚那一瞬不过就是错觉。 钰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事,舒书想,可能任务会失败,游戏以她生命的终结而结束,也就这么陪着钰,把末世文过成了种田文。 钰不敢一个人睡觉,总是会梦见张牙舞爪的丧尸向她扑来,于是把舒书当抱枕,舒书也由得她。 不管她提什么要求,舒书都尽量满足。喜欢花,舒书就把那阳台上的花带回来,想看书,舒书把半个书店都搬来。 夜晚就搂着钰,盯着窗户发呆,她有多久没做过梦了呢? 想念总爱把眼镜架在鼻尖的老师,也想念师母做的红烧rou,和每次都在她脚边转圈圈的马尔济斯小狗。 可能是身体机能恢复了,于是开始制造伤感情绪,不知道为什么脸庞也是湿漉漉的。 像每次抱起小狗,它都热情地把舌头往你脸上招呼。 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拉回思绪,怀里半抱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唇贴在她的脸上,一点点的舔舐。 不是小狗,是她养的人类崽子。 伸手隔开她的唇,才发现湿漉的大部分来自泪腺。 被挡开的脸又贴上来,唇精准抓取的,不再是脸庞,而是她的唇。 舒书嫌弃自己,把头别开。 如果是她,那是绝对不可能去亲吻一个丧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