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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前走,三春在后面磨磨蹭蹭跟着,那用袖子遮脸的模样显得分外可疑。他嘴角轻扬,“春,你在做什么?”三春忙道:“天热恐伤了脸面。”她脸上莫不是有什么?他心中一动,微笑道:“我有帕可遮面。”一只雪白的手帕递过去,三春哪敢接啊。慌声道:“属下不敢,恐脏了公子帕巾。”他轻笑,“无妨。”三春惊吓,袖子更是把脸护的严实。他愈发对她的脸有疑心,自在使馆之后似乎就没见她洗过脸。刚要去拽她袖子,倒要瞧瞧上面有什么。还没等触到她,便听不远处有人道:“殿下,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是城阳君的声音,这个节骨眼他突然出现,还真有种让人觉得不安好心之感。他回过头,对着仲雪温和一笑,“无他,想去更衣而已。”仲雪“哦”了一声,忽然仿佛领会到生命真谛般惊声叫道:“殿下不惧怕吗?”以前他和燕丹一起如厕,是他最嫉妒的事,时而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在附近转一圈,或者干脆同时站在门外等着,他那会儿也不是很急,就是叫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个他的存在。秦国公子潸然曾形容过他们三个:“天下之无厘着此三人也。”意思大约是没见过像他们这么神经病的吧。但那又怎样,只要能在两人中间插一脚,插的他们再无独处机会,那就算是最大的成功了。季徇一看见仲雪就忍不住想磨牙,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人有本事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燕丹那么胡闹,最多只叫他无奈,只有仲雪会令他风度尽失,一百次中有九十九次恨不能咬死他。他的出生,似乎专门是为了揭他伤疤,为了把他气死的。三春眼见两人目光对视,真是心中大喜,她悄悄向后挪着脚步,寻有利地形,好来个百米冲刺。可还没等她跑出两人视线,就听到仲雪微凉地声音,“春要往何处?”“要……尿出来了。”她略带哭腔说完,然后捧着脸开始狂奔。这句话倒也不假,原本她也不急的,可看见仲雪,心里一紧张,就再也憋不住了。她遮着脸一路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未到茅厕先殒命,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因上茅厕而撞墙撞死的烈士。也是她倒霉,正这紧要关头,迎面忽然走来几人,她没瞧见,正与最前面一人撞在一处。那人踉跄着想要摔倒,她下意识去扶,一眼瞧见那人英俊的面庞,顿时吓得魂飞了一半。匆忙扔下他,脚下加劲儿跑得更快了。一边跑一边暗自后悔,她怎么忘了奉凌君还赖在大梁没走呢。也不知他眼神好不好,有没有认出她来。第六十一章斗嘴与尿裤子奉凌君眼神不好,自有那眼神好的。他刚站起来,又被三春推到倒,心里正气愤呢,忽听晏平道:“那人莫不是君侯寻找之人?”奉凌君心惊,匆忙间再去寻找,哪儿还有三春的影子。他在安邑待了半月,与城阳君所谈之事一点进展也没有。这会儿自是心急如焚,当即吩咐晏平去找。晏平却不急着追过去,既是在使馆,找到是早晚的事。看那人服色应该是魏国兵士,而在这里的魏国兵丁都有哪些,问一下就知道了。他嘻嘻笑着:“君侯莫急,三日之内定能寻到。”三春可不知道自己已然漏了陷。她慌慌忙忙的进了茅厕,一阵哗哗之后才觉肚子舒服了许多。为以防万一,身上都带着易容丸的,这会儿忙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取出一颗黄色药丸重新涂上。在脸上一摸,那道疤不知道去哪儿了。黄脸无疤,怎么看也不像春的,横不能说一会儿功夫伤疤就好了吧?一边系着裤带,一边琢磨该怎么办。她是没本事再做一个的,先不说杀头猪有多难,就是有一整块猪皮,她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来。真是伤脑筋啊!想不出好主意,干脆把头发放下一些,用发帘遮住,什么疤不疤的也看不出了。出了厕门,那里已经等着一个武士,看那满脸怨怪的样子,大约是嫌等的时间太长了吧。三春客气地对他点了点头,随后快步紧走,只怕跑得迟了,被人破口大骂。回到原处,那两个大人物还在那儿斗嘴,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到底积了有几世的仇怨。她悄悄从两人身边潜过,怕被人叫住牵进去。他们忙着互瞪,也没空管她,她顺利回到原处。这会儿重夷也不知去哪儿了,只留她一个在这儿,倒让她更放心不会被看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季徇满脸通红的回来,他低着头,急匆匆就进了房间。三春眼尖,看见他后襟下摆湿了一块,不由掩嘴偷笑,难道是城阳君故意拉着他说话,害得他尿裤子了吗?若是以前,这样的事她是想不出来的,像季徇这样的仙人之姿,即便有湿,也只会让人觉得不小心喝茶撒到屁股上。可是自从见过上次他和城阳君打架之后,她忽觉得所谓的王族贵胄也就是那么回事,真要发起神经来,一点也不比她差。季徇都快气晕了,这个仲雪恁的可恶,明知他着急如厕,偏要拉着他说个没完,还故意提及燕丹。任何有关燕丹的事,都足以叫他失去理智。两人扯了个没完,等觉得腹中紧急的时候,才意识自己要做什么。他匆匆跑走,还惹得仲雪大笑不止。赶到茅厕时,正有一个武士要用,被他一把拽住,让人把地方让给他。那武士不敢不应,急得直跳脚,他刚进去就听到外面“噗呲”一声……他不由微微一叹,是他自己有错,倒累及别人了。等他出来,再没见那武士,大约是回去换裤子了。匆匆往回走,路过原处时,城阳君还没走,反命人在地上摆了张案几,几上置着酒壶杯具,他则坐在那里自斟自饮。见他过来,城阳君嘴角勾出一个玩味儿的弧度,“殿下去得好久,没弄湿裤子吗?”季徇白了他一眼,“君侯也是雅人,何必口出秽言。”“口出秽言吗?”仲雪冷笑。当年他与楚国那些公子们一起戏弄他的时候,又怎么不说他自己是雅人?季徇也不想再跟他辩下去,转身要走,刚迈了一步,忽觉下身一凉。他撩起后襟,发现那上面一片酒渍,再看仲雪,手里握着一只空杯对他吟吟笑着,面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那湿的位置太过尴尬,让人一见不免多想。他皱皱眉,刚想理论,忽想起以前的事,不由幽幽叹了口气。仲雪一向是睚眦必报的,他今天的行为看似幼稚,可这么做无非是报当年的仇。那一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