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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是好的。”又问五娘子,“权二少爷是要先进浣纱坞给十二姨娘扶脉吧?”五娘子就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想请权二少爷给娘扶脉呢,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十二姨娘今早就到堂屋候着了,就等着给权二少爷扶脉呢。”“五姐学问见长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都说出来了。”七娘子就笑着逗五娘子。五娘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就你嘴巧,不许我也引经据典?”话尤未已,七娘子又轻咳起来,白露连忙过来把她按在床上,嗔五娘子,“七娘子正闹嗓子疼呢,您就别逗她说话了。”五娘子白了七娘子一眼,却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才喃喃地道,“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再有恩科了。”今年如果平国公大捷,自然是会有恩科的,反之就难说了。也不知道五娘子怎么又惦记起了恩科。七娘子眼神微凝,没有搭腔。春日里阳光和暖,肆意地洒在五娘子脸上。五娘子今年也有十一二岁了,豆蔻少女的风情,就好像含苞的桃花,一遇着阳光,就一点点地舒展了开来。“权家二少爷,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五娘子似乎沉浸进了自己的思绪里,“说到美姿仪,他还排不上号……”她就望着窗外的云彩,怔怔地出起了神。屋内一时静了下来。白露好奇地给七娘子使了几个眼色,七娘子都微微摇头。很快,院子里就喧闹了起来,几个老mama急匆匆地进了东里间,不由分说,就放下了床头的帐子。“还请五娘子回避。”又有人客客气气地把五娘子请出了东里间。七娘子啼笑皆非,只好隔了一层如云如雾的纱帐目送五娘子。两个老mama就一左一右,门神般站在床边。白露和立夏都被吓得不敢上前。大老爷办事,果然是官味十足。没过多久,权仲白就进了屋子。堂屋的两个二等丫鬟为他拎着药箱,又捧了文房四宝……俨然是一副名医的派头了。两个老mama就咳嗽了一声,“请七娘子伸手。”七娘子于是只好把手伸出了青纱帐外。权仲白就在床边早备好的圆凳上坐了下来,伸手扶脉。由始至终,他面容肃然,目不斜视,一脸的魏晋风流不知何处去,余下的只有一团认真。眉目微凝,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去了他晨星一样明亮的双眼。丫鬟们把迎枕垫到七娘子腕下,权仲白就轻轻地将两根白玉一样的手指,搭到了七娘子腕边。他的脸色忽然就明朗了起来,唇线稍稍一撇,竟哈哈笑了起来。一笑之下,眉眼间风流尽展。屋内竟似乎亮了起来。“是你啊!”他哈哈一笑,“小姑娘,这才没几个月,你又病了?”两个老mama面面相觑,一时竟也没有开口。七娘子只好轻轻一咳,“偶感风寒,让世兄见笑了。”权仲白就活泼起来,“还当是哪个娇养的小姐,连给公主扶脉都没这么大排场!原来是你这黄毛丫头。”就瞥了两个老mama一眼,“都退下吧,留两个丫鬟侍候笔墨就是了,这么点点大的小姑娘,也用得着这样讲究?”权仲白支使起人来,格外就有一种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味道。毕竟是富贵乡里滚出来的人。两个mama只好委委屈屈地退出了门外,一并连主屋的两个二等丫鬟,都退了出去。——犹自还隔着窗子,依依不舍地张望着小神医的背影。七娘子也半坐起了身子。隔了一层薄薄的幔帐,权仲白的神色柔和了不少。随手一搭七娘子的脉象,他就直起身抱怨,“这不就是城里正流行的风寒?到慧庆寺门口领一帖药回来煎,早都好了。”白露就奓着胆子,“那可是免费散给白身百姓的……”“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一样都是人,又有谁更高贵些。就是皇上染了风寒,我还是开这个方子!”权仲白就在桌边坐下,挥毫写起了药方,“索性也开一个太平方给你,几个月没有诊脉,你的元气像是又弱了些。怎么这么不知道保养?唉,我也懒得再说你!”七娘子心头不由得一动。她就问白露,“怎么还不给权世兄倒茶?”这倒是白露失察了。白露连忙出了东里间。屋内便只剩立夏一人服侍。七娘子就问权仲白,“权世兄,你看着十二姨娘的胎,保得住吗?”权仲白玉一样的手腕,就停住了。他瞥了七娘子一眼。纵使隔着幔帐,七娘子也看出了这一眼里暗藏的打量、算计与揣摩。到底是出身大家……就算天生的放荡不羁,这细心可是一点没少。“恐怕难了。”权仲白也不过是顿了顿,就漫不经心地答。“我看连这个月都很难过去。”“那权世兄对十二姨娘可说了实话?”七娘子禁不住就追问了一句。这件事对她的计划太重要了。权仲白又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笔缓下了书写。“我要这么说,恐怕她就连今天都过不去了。”他回答得很认真,也很坦承。那一股带着轻忽的玩笑戏谑,已不复见。七娘子冲权仲白笑了笑,“我懂了,多谢世兄……”权仲白就又低头写药方,唇角微微抿起,十分的认真。没有多久,就写就了两张方子,起身递给了立夏。“一张是风寒方子,吃了两贴也就能好了。还有一张,是治食欲不振、思虑过甚的。”他板着脸,语气正正经经,“用法这上头都写好了。”竟是就要抽身而去的意思。七娘子忙又问,“请问世兄知不知道,世间有一种毒,应当是无色无味……或许带了甜,能让人逐渐消瘦、面色暗沉、眼珠浑浊、咳嗽难止……”权仲白这样的神医,并不是说请就能请得到的。再说,看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