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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是乱嚼舌根的人……索性就问一问也好!权仲白却是脸色一变。有了几分恍然大悟的意思。“难怪……难怪……”他几个大步又回到了床前,一把抓起了七娘子的手腕。“我就觉得有几分不对……”他闭目低吟,缓缓地坐了下来。“难怪你先天不足……不对!这脉象……”他蓦地抬起头,一把掀开了床帐。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了七娘子的脸蛋。那一双如流水似云雾,似乎永远含了一股风流的眼睛,就直勾勾地在七娘子的脸颊上巡睃着。七娘子不禁有几分不自在。“权世兄,我说的不是自己……”“这我知道。”权仲白心不在焉地低吟,“舌头伸出来。”七娘子就乖乖地伸出舌头,含糊不清地道,“真不是我自己……”“我知道。”权仲白又抓起了七娘子的手腕,闭目细细地扶起了她的脉象。过了一炷香时分,他才睁开眼,望着七娘子。又叹了一口气。眼里已经盛满了同情。“中毒的人是你生母吧?”还是这样爽利……七娘子坦然承认,“是,不过,怕是产后才服的毒……”“我知道。”权仲白又说了一遍。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权世兄怎么什么都知道?”七娘子就想开个玩笑。“您还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们姐弟的脉象为什么这样不同,你的脉象这样清浅……小小年纪就有损伤元气的迹象。你弟弟恐怕才出生就被抱走,所以一直没有吃上生母的奶水吧?”权仲白就垂下了眼,没有和七娘子对视。长长的睫毛就好像一扇门,把思绪关在了里头。“七姑娘,你的生母虽然是生产后才服了毒,但你却吃过她带毒的奶水……你身上,也带了这种毒。虽少,却也会逐分逐寸地侵蚀你的元气,叫你渐渐地比常人更虚弱些。”他又自失地一笑,“倒是我疏忽了,如此看来……你竟不是疏于保养,而是精于保养了!像你这样的孩子,不知多少都在襁褓里就已夭折。”七娘子终于没有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80谣言权仲白的到来,在杨府也算是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浪。大太太常年忧思郁结,这哮喘怕是好不了了,权仲白开了几张太平方子,又嘱咐大太太平时少用心,多笑些,心里有事的时候就煎一贴药来吃吃,总归就是要舒心静气,少思少虑才能少病少痛。又给十二姨娘开了两贴安胎药,嘱咐她卧床静养,没事的时候,就不要下床走动了,哪怕胎动得厉害,也不要随意下床。十二姨娘自然深知厉害,听说当时就吓白了脸,直接回床上躺着了,几天都没有下地,连饭都是在床上吃的。他自然也没有声张七娘子身上带的毒。“这药虽然号称神仙难救,但也终究不过是难救而已。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在江南又遇到了这样一贴……”权仲白的眼神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夜空里低垂的两颗星星,“以上好的老山参做引子,连着服几个月我开的药,化解你身上的余毒,够了。不过,这方子还是你自己收着吧,什么时候方便吃了,什么时候再吃……”七娘子就低眉谢过了权仲白的好意。权仲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七娘子的头顶。“你过得也不容易!还是那句话,少思少虑,笑口常开,才是养生之道……”他的一声叹息只长出了一半,就又收住了。“说是这样说,又有几人能以养生为要?”又过了几天,京里发了急令,权仲白便收拾行囊,与欧阳家的几个年轻良医一道,上路往西北去了。府里一时也多了几股氤氲的药香。大太太吃了权仲白开的太平方子,果然也渐渐地好了起来。浣纱坞里的十二姨娘却是越发的不妥了。二月末,胎儿已经不大动弹了,一天也难得有什么动静,十二姨娘心慌气短,又请了良医来扶脉,还请产婆来摸胎心……胎心已经弱得快摸不出来了。大老爷一脸的阴霾,见了谁,脸上都没有一丝的笑。府里自从七娘子、九哥这对子嗣降生后,就一直没有再添人口。八姨娘一尸两命,十二姨娘又是这个样子……这一胎纵使能保得住,纵使是个男婴,也没有什么用了。府里又悄悄流传起了三姨娘的往事。三姨娘也就是这几个月去世的,她去世的那年,桃花破天荒晚了十多天才开,轻红阁里的早桃花,变成了晚桃花。今年又何尝不是如此?眼看都进了三月,轻红阁外头的小桃林里,也只结了些小小的花苞,也都是还没有开,就露出了颓相。这时候就没有人想起二月初的那场倒春寒了。人心喜事,这种谣言,传播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三姨娘的死因,也很快被翻出来,嚼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不就正是因为坏了大老爷的子嗣,才被大老爷活活打死的么?听说前几年九哥受伤的那事,也是因为三姨娘作祟,迷住了九哥的心窍……这话,终于还是传进大太太耳朵里了。大太太大发雷霆,捉住了几个嚼舌头的仆妇,全都远远地打发到庄子里干粗活去了。府里的声浪,这才为之一收。明面上是止住了,私底下,谁知道下人们嘴里都嚼的是什么蛆!大太太就派人把七娘子找来说话。七娘子吃了几贴权仲白开的药,的确是渐渐地好起来了,不过,行动之间还是露了怯弱。才和大太太说了几句话,就咳嗽起来,一边咳还一边道歉,“冒、冒犯母亲了。”大太太面色柔和地摆了摆手,关心七娘子,“小神医是怎么说的来着?你这样子一天好两天病的,也不是个办法,总要开几贴太平方子补补身。”“小神医倒是开了几贴,不过,小七想着不必那么费事。”七娘子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