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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文悠然从袖中掏出一件物什,猛地垂在半空中,笑问:“那你瞧这件筹码如何?”宋酒见一样玉白的小东西在空中晃晃荡荡,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定眼仔细一看,心中一骇。那是宋清盼贴身挂着的玉兔,怎么到了王惠文的手中?见宋酒惊骇的神情,王惠文得意地说道:“宋酒,饶是你再如何坚定不移,终究还是会在我面前败下阵来。宋清盼和宋君顾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累赘!若是没有他们,眼下你也不会受制于我!”宋酒咬牙,愤愤问道:“你敢对他们两个下手,我定不饶你!”“饶?”王惠文轻哼一声,眼角一飞,浑不在意。“我有筹码在手,何必忌惮你?现下,咱们可以好好谈条件了。”“王惠文,你卑鄙无耻!”宋酒骂道。王惠文泰然坐着,玄色的衣袍衬得他的面容略显深沉。“我何曾说过自己高风亮节?耍手段,与我相比,你还嫩了些!宋君顾和宋清盼是生是死,全由你决定。你可得慎重选择,一个不小心,你最珍贵的两个亲人便一命呜呼了!”王惠文摇晃着手中的玉兔坠子,神情颇为得意。宋酒双眸一合,狠心道:“好,我答应你!从此不再和王之焕来往!”“口说无凭,万一你日后反悔,吃亏的岂不是我。”王惠文起身从桌上取了纸笔,丢给宋酒,冷声道:“立字据吧,也好让阿焕瞧瞧清楚,他喜欢的女人最宝贝的不是他,只是两个孩子罢了。”宋酒扯过纸笔,毫不犹豫地刷刷写到:自今日起,宋酒与王之焕一刀两断,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若是有违誓言,任凭王氏惠文处罚。王惠文接过,笑着将玉兔丢到宋酒手中。“坠子暂时还你,等了出了王宅,我自会将他们二人送回你的手中,保证毫发无损!”宋酒愤然将毛笔扔向王惠文,“王惠文,你言而无信!”王惠文侧身躲开。“只要你今日和阿焕断了关系,立即走出王宅,他们两人便可出现在你眼前。若是你拖得越久,我可不能保证他们不会饿着冻着。”王惠文说完,将纸折起贴身收着,对宋酒的怒视视而不见。“宋酒,我原以为你和阿焕情比金坚,没想到竟然脆如薄纸。既然我今日高兴,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王惠文走到宋酒身前,高高在上地说道:“其实阿焕接近你,不过是为了一份名籍。可怜你自恃聪明,竟被他玩儿得团团转!”宋酒悲凉一笑,面色难看。“我和他并不是离了谁便活不了,他有他的筹谋,我有要守护的东西。他是存心接近我也好,真心待我也罢,既然立了字据,这一切还重要吗?”“你知道就好!看来是我多心了,原以为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却不知你看得如此真切。”王惠文嘲讽一笑,接着说道:“你这作戏的功夫,真是令我自愧不如啊!手段高明如此,宋酒,你不愧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你读遍诗书,许是知道的。”宋酒转头看着明亮的天色,沉声道:“慢走不送。”王惠文甩袖离去,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偶听得水滴匝地的清脆声,听着竟然比更漏的声音更令人黯然神伤。宋酒将玉兔坠子贴在心口,悄悄抹去面上的泪痕,拿起搁置在一旁的书心不在焉的翻动着。第一百八十七章:我很怕死王惠文离开一刻钟之后,房门再次被推开。剧烈的碰撞声在屋里炸开,惊得宋酒猛地一回头。“你说的我都答应了,还想怎样?”宋酒愤然起身,一把撩开玛瑙珠帘,却愣在了原地。王之焕浓眉冷竖,面上是她极少见过的怒色。他喜怒并不常见于脸上,饶是惹得他生气了,他也最多是言语间讥讽两句便作罢。宋酒定定的站在原地,记起先前和王惠文的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看来叔父说的话是真的,你当真打算弃我而去。”王之焕一把抓住宋酒的手腕,冷声问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叫你立了字据,与我一刀两断?”宋酒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眼里也泛着泪花。看来他还不知道王惠文用宋清盼和宋君顾的性命来威胁她一事。难怪王惠文离开前特意叮嘱她,断不可将他们之间的筹码告诉王之焕,原来是想王之焕认为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你不都知道了吗?何必来问我!”宋酒挣脱他王之焕的手,绝情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也懒得再说一遍。”王之焕凝视着宋酒的双眼,“我的真心,你便这样丢弃了?”“真心?”宋酒轻笑,眉眼间尽是嘲讽和不屑。“王之焕,你为了一本名籍故意接近我,那叫真心?哈哈哈,我竟不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王之焕还有真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见他不言,宋酒继续说道:“怎么,无言以对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火烧名籍的那一晚,你就站在我房门外看着吧?”王之焕闻言,神色微微一变。正要问时,宋酒呵呵笑道:“王之焕,知道我为何要烧了那本名籍吗?因为我很怕死,那本名籍放在身上,不是护身符而是要命符!”“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为何还要答应我,为何要收下玉对蝶配?”王之焕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知道你未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索性就答应你的要求,看看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宋酒轻轻一笑,“可惜被王惠文察觉了,我亦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王之焕了然一笑,脸上的怒色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宋酒最初认识的那个王之焕。仍旧是那一双眼,眼中唯有淡漠和疏远,看世人如蜉蝣蝼蚁。“既然要一刀两断,咱们坐下来好好算算账吧。”宋酒蹙眉,问道:“什么账?”王之焕在桌前坐下,淡淡的说道:“自然是我们之间的人情账,莫要忘了,你还欠我几个人情未还!”宋酒粗略一算,道:“我欠的人情不外乎那几个,都算在你借住在宋宅里边了。你旧事重提,究竟想做什么?”王之焕挽起袖子缓缓地磨墨,“到底是还了还是未还,坐下算一算便能清楚。既要一刀两断,也不急在一时。”宋酒扯过椅子在桌前坐下,心绪繁乱。阿顾和阿盼还在王惠文手中,若是不早些出去,万一两人有个好歹,她如何向爹娘和宋玉姝交待?偏偏王之焕又是个难伺候的主,事情都已讲明,便应该果断的放开手。“劳烦郎君你快些,家中还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宋酒望着王之焕不慌不忙的动作,催促道。王之焕冷笑一声,“这么快便改口了?我以为你多少会念些旧情,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