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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是我给自己安顿的,咱们这儿条件差,你俩也别讲究了,先凑合垫补一口。”靳阳跟萨楚拉在呼盟的时候吃的是硬邦邦的干馒头,一点讲究,下来端起杯子连吃带喝的灌了下去。咸香可口,咂摸着嘴,回味无穷。草原上的奶茶里放着炒米,rou干,奶豆腐,不比一顿正餐的热量少,这么喝上一大杯,能扛到中午没商量。抬手抹了一下嘴,萨楚拉放下杯子:“走吧!”靳阳本来还想再来一杯,可听了这话也放下了手:“对,不能再拖了!”卡其尔收了热水瓶,一身横rou跟着晃,一遍往外走,一边嘟囔:“还没到九点呢!”别人给我介绍这营生的时候,说好了九点才上班的。出门前把炉子埋好,门一关都不用锁,三人上了车。依旧是卡其尔开车,靳阳跟萨楚拉坐在后座山。外头的风呼啸而过,偶尔一股特别大,带起尘土碎石粒砸在车窗上砰砰作响。靳阳萨楚拉两人一边一个窗户,扒在上面聚精会神的往外瞅。卡其尔虽说上过高中,但上的是民族蒙授班,知识水平有限,不知道他俩在干啥。他还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不就是几个脚印子吗,值当嘛?开车烧上游,数九寒天的在荒地上呜呜开。多半是闲的。这片可有六百多平方公里,就当带着俩大学生兜风了。朝着前面漫无目的的开了一会儿,靳阳突然啪啪的拍着玻璃:“停车!”卡其尔刹车踩的慢了些,给靳阳急的够呛。“停停停!”汽车停住,后排上的两人推开车门朝着他们发现的东西跑了过去。风还在呼呼的吹,像刀子一样划过脸颊,带着刺痛。蹲在石头前一看,这个比昨晚的还要大。长度在五十五厘米左右,脚印的痕迹像巨大的鸟足。卡其尔磨磨蹭蹭的从车上下来,里头好歹还有些热乎气,一下车连棉袄都是冰凉的。走到他俩在的那里一看,说:“咋跟昨天的不一样呢?”靳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足迹已经有了大量的风化,上头的痕迹没有昨晚的清晰。萨楚拉也是半路出家的门外汉,虽然能猜个大半,但也就是个大半而已。她对这东西所有的认识,还都是在守着原角龙的时候,看的那几本书里的得来的。手头没有工具和材料,擅自搬动对它的损害更大,看了几眼后,靳阳他们只能再次折回车里。卡其尔踩着油门继续朝前开,忍不住问道:“那是啥啊到底?”难不成真是凤凰?村里老一辈的汉人说那是从天上飞下来踩的脚印子,不然哪有那么大的鸟。就是草原上的金雕也不能在石头上留下脚印子不是?可惜近几年不兴封建迷信了,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理由吗?靳阳抬头,从后视镜里对上卡其尔好奇的眼神,说。“多半,是恐龙的足迹化石。”“恐龙?那是啥东西?”卡其尔听不懂,觉得这解释跟没说一样。靳阳重新趴在车窗上,怕错过,也懒得给卡其尔这个不珍惜化石的人解释。萨楚拉接过话头,半吊子开了口。“恐龙是一种生活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爬行动物,大约在6500万年前灭绝。”“6500?万年?”卡其尔猛的把车停住,后头的两人不防,朝前甩了一下。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卡其尔也没算明白,六千五百万年是个什么概念。靳阳扶起萨楚拉,两人坐稳后,他说:“小卡,哦不对,卡其尔。”“嗯?”卡其尔扭过头,幸亏你没叫我小卡。“人在什么时候才能留下脚印?”靳阳问道。“地上湿的时候。”卡其尔想了想说:“但也不能太湿,要是水深了也留不下来。”靳阳怕拍他的后背:“真聪明,就是这么个理儿。”虽然是夸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指着外头荒凉的戈壁滩,走好长一截才能看见干黄的草堆,靳阳又问。“那你看现在,外头是什么样子?”卡其尔还没说话,萨楚拉先跟了一句:“干死了,旱的要命。”连草都长不好,哪来的水。“也就是说,最少留下脚印子的时候,咱们这里有水?”卡其尔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不只是这样,能留下这么多足迹,就证明当时生活着很大数量的恐龙。要供养这么多庞然大物,该有多少植物?”靳阳思绪飘远,隔着车窗朝外望去。顿了顿接着说:“这里以前不光有水,还应该有大规模的莽莽森林。”卡其尔听了他的话,摇摇头不敢相信。咱们这地方,自古就旱。连株高点的草都长不出来,还莽莽苍苍的大片森林?扯淡吧?大学生这儿逗他玩呢吧?摇摇头继续往前开,查布苏木几乎都是□□的土,偶尔碾过一堆草,车身晃一下又稳住。盲目的开了一上午,不过走了查布苏木的冰山一角,他们就看见了上百处的足迹化石。风越刮越大,头顶上突然聚起了黑压压的云。大晌午的时辰,竟然暗了下来。害怕天色变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三人一车只能连忙折返。刚刚停在房子头前,天空中就飘起了雪。鹅毛一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十几分钟的功夫,入眼就只剩了白茫茫的一片。不论是车轮碾过的痕迹,还是亿万年前的恐龙足迹,都被这场大雪覆盖,不见了踪迹。卡其尔把二人放下,没有下车。摇了车窗玻璃下来,风雪呼呼的往进灌:“你俩晚上把门关严实了,我得赶紧回去跟家里头把羊圈起来。”说完往前开了一段,又把车倒了回来,卡其尔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吼道:“这雪还不知道啥时候停,我明天给你送厚褥子来!但去城里的路肯定要封,买石膏啥的得过一阵子了!”雪越下越大,卡其尔不能再拖,说完就一溜烟开车走了。萨楚拉跟靳阳瑟瑟发抖,跑进了屋子里头。靳阳用炉勾子捅出了火星,往里头倒了煤。萨楚拉把灶台的火弄旺,锅里添了水,等着它咕嘟咕嘟的沸腾。昨天还觉得严实的屋子,现在只觉得风从门缝里往进钻,挨的门近一步就得打冷颤。靳阳从床上扯了一个厚褥子,堵在门缝上,然后嗖的一下子窜上了炕。裹着被子团做一个球,朝着萨楚拉招手:“快上来!”萨楚拉倒了两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