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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肖夫人脸上难看至极,她没有想到宣玥宁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至少她以为,她们会为了裴寓衡,关上门在同她说这些。见围着的邻居们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这肖夫人他们以前可是见过的,还帮宣夫人赶走过她,这都得有大半年没见过了,怎么一听说裴郎当了崔老的关门弟子,就巴巴过来了。宣夫人眼里藏笑,却板着一张脸训斥,“玥宁,怎么跟你伯母说话呢!自家的事情,别嚷的大家都知道。”宣玥宁撅着嘴,和宣夫人人对视一眼,好不容易没让自己笑出来,跟肖夫人道:“伯母,是七娘口不择言,望伯母不要介意,伯母这一牛车的东西是给我们的?我们困难的日子都已经过来了,伯母还是将东西拿回去吧。”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落井下石,撵走了一家孤苦无依之人,甚至还包藏祸心,妄想毁去裴寓衡未来的路,一桩桩一件件,一牛车的东西就想和解,做梦呢!肖夫人见惯了冷嘲热讽,可此时也不禁脸上发红,上前欲要拉着宣夫人的手,却被她躲过,讪讪地收回手,“妹子,是我不是,没管好你阿兄,让他这么对你们,你们就原谅我们个,还有拿寓衡诗一事,我已经狠狠管教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了。”说着,她拿出汗巾擦了擦眼泪,“谁让我嫁了这么个家,我也是没法子,不能跟当家的吵,苦了你们了。”宣夫人将宣玥宁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扬着声音道:“自你们将我们一家赶出门外,我与你们宣家再无瓜葛,你也不用假惺惺过来赔罪,若真有心,又为何不见你平日过来走动,且回吧。”肖夫人还欲再说,那丹凤眼已经通红一遍,听了宣夫人的话,心里拔凉。而宣夫人却没在给她机会,对邻居们道:“你们还愣在那作甚,不是要给我家淳元补身子。”邻居们蜂拥而上将手中东西递给宣夫人,将肖夫人直接挤出了裴家跟前。有那对裴家的事情十分了解的人对肖夫人道:“赶紧走吧,没得讨人嫌,想让人家儿子去当刀笔吏,又那般磋磨人家女儿,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谁家没两个烂亲戚,宣夫人你莫要伤心。”肖夫人听闻此话,眸中都要喷火,可那些粗鄙之人,像是没长眼睛一般,一个个非要往她身上撞一撞。看着婢女吃力地护着肖夫人,宣玥宁对着肖夫人甜甜一笑,没有了往日那小心懦弱的模样,随意地张了张口。至于落在肖夫人眼里,她这压根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无声动了动嘴皮子的模样,会被她解读成何模样,吓成什么模样,可就不是她能管的了。肖夫人捂着胸口,头中又是一阵眩晕,带着东西和婢女灰溜溜地走远了。等宣夫人送走了最后一位来给东西的人,看着堆的满满登登的厨房,甚是头痛。宣玥宁打了盆热水,帮宣夫人擦了擦,“阿娘,这都是大家的好意,你且收下就是了,我已经将哪家送了什么都记了下来,等过阵子,我们再给他们送回去。”裴璟昭和裴璟骥重重点头,“阿娘,我们可以跑腿。”宣夫人拉着宣玥宁,取下面上的热毛巾,点了点她的额头,眸中有水花浮现,“你这个丫头。”要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她没有说出最后半句话。她舍不得她,一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有一年就及笄,会嫁进别人家,受婆婆刁难,不知会不会和夫君琴瑟和鸣,她就堵得慌。小丫头被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从小养到大,如何能舍得,更何况,她身世不明,万一亲生父母找来了,又不是很如意,可如何是好。她看着忙里忙外的宣玥宁感慨颇多,冷不丁看见裴璟昭又在淘气,不禁扶额,她和夫君都不是闹腾的性子,这孩子是随了谁。“昭儿,你莫要打扰阿姊,到阿娘这里来。”裴璟昭蹦蹦跳跳地缩在宣夫人怀中,问道:“阿娘,我们过了年,就要去洛阳吗?”宣夫人点头,“是,等你阿兄下山过年后,我们就去洛阳,陪你阿兄科考。”裴璟昭小大人一般叹气,“隔壁的小虎子还说要娶我呢,说娶了我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玩。”宣夫人听着童言,刚要打消她的想法,就听她小小声问道:“那阿姊不是真正的阿姊,日后会不会被像小虎子那样的娶了去,她要和那个郎君在一起,我们怎么办呀?不能让阿兄把阿姊娶了吗?阿姊就能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了。”她拍着裴璟昭的屁股,“莫要乱说,你敢同你阿兄说这样?”裴璟昭捂住自己的小嘴,用行动表示,她不敢。松开孩子,宣夫人脑子盘旋着的全是,“不能让阿兄把阿姊娶了吗?”她以前也起过这样的念头,可两个孩子都没那方面的意思,如今……好似也不是不可能,最近二人之间的相处,颇为融洽。自家儿子要是能娶了玥宁,那可是三生有幸,不过那个倔性子,还得他点头才是,默默将此事记在心上,她跟着宣玥宁一块收拾起过年要用的东西。远在山上的裴寓衡自是不知他被自己的阿娘惦记上了。自从崔棱收了他当关门弟子后,就不在遮掩自己,身上那点隐士风范,快要在他面前掉的差不多了。“淳元,我前日交代你做的论述写出来了没?”“你那首诗拿来给我。”“不管哪科作业,做完都得给我知晓不?”是是是,裴寓衡能怎样,当然是老师说什么给什么。可过了一阵子后,他就发现不妥之处了,先是郑梓睿瞧他的时候,眼色不对,再就是州学的夫子见到他,恨不得绕道走。裴寓衡:“???”最后,他在一个夜晚,堵住了又想出去等他睡熟后再返回的郑梓睿,红唇轻掀,眼里全是压迫,“八郎这是要去哪?不妨跟淳元说说。”郑梓睿向他作揖求饶,“淳元可饶了我吧,实在是,只要看见你,就能回忆起崔老向我们炫耀时的场景。”裴寓衡难得的被郑梓睿搞蒙了:“什么?”“我也是才知晓,”他说着想起什么,牙疼般脸都皱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