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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赵常乐慌忙忙移开目光,低头道,“中午中暑,多谢祭酒救我。”杨错只道,“嗯。”然后拿着竹简,正襟危坐,在案桌前坐下,摊开竹简来,一副看书模样。赵常乐一时觉得尴尬,自己应当就该离开了吧?可……以后要如何杀了他呢?今日这样二人独处的大好时机都无法杀了他,往后她难道还能指望扫地将他扫死?一时间赵常乐陷入绝望之中。杨错读书时认真,眼眸仍在竹简上,伸手下意识去取一旁茶盏,想要喝茶,可拿起茶盏,才发现里面再无一滴茶水。而角落里,茶炉上水已然烧开,咕噜噜。赵常乐忙道,“我帮您煮茶!”不待杨错说话,她忙跑到角落里,面朝茶炉跪坐下来,似是生怕杨错不让她煮茶。既然刺杀不成,那么不妨毒杀。赵常乐面朝茶炉,微微勾笑。☆、第18章#18虽然自己目前没有毒药,但慢慢攒一点钱,总能买到□□之类的毒药。问题是她一个洒扫女仆,是接触不到杨错的饮食的。盯着面前的茶炉,赵常乐想,她不能只做一个洒扫女仆。杨错喜茶。从前赵常乐为此,还特意学过茶艺。没想到今日便派上用场了。若是自己煮的茶能投他所好……赵常乐按下心中激动,抬眸,装出恰到好处的几分感恩戴德与恭敬来,对杨错道,“我之前对大人不敬,您却宽宏大量,从不计较,今日我中暑,更是被您所救。我心中实在感激,不知如何报答。给大人煮一杯清茶,聊表心意。”杨错不说话,想是不置可否。赵常乐欣喜。茶炉在角落里,炉上水早已沸腾,但赵常乐却并未直接将茶末放入,而是又添了一掊凉水进去。水过沸便老了,不宜煮茶的。片刻后,眼看水将沸而未沸,赵常乐这才将茶末放入水中。又过片刻,白浪翻腾,涌出浅绿茶花。赵常乐将茶花舀起,放入一旁茶具中静置。等水三沸之时,茶色已全然融入水中,茶水清亮,如林间泉水倒影深林。赵常乐将炉火之势压下,舀起沸腾茶水,同方才二沸时的茶花倒在一起。这便成了。赵常乐微微偏头回想——她的侍女煮茶,也就这三个步骤了。剩下的,也就是用什么水,用什么茶,如何碾茶,如何转碗这等更精细的东西了。她又不是专司此道,所以这些东西也并不是特别懂。早知自己有今日,当初做公主时,就不该整天玩乐。赵常乐端起茶盏,轻手轻脚的走到杨错案桌旁,在一旁跪坐下来,双手将茶盏捧过去,放在桌上,轻声道,“祭酒,茶煮好了。”杨错右手执狼毫笔,正在竹简上写字,赵常乐只一瞥,看到他字迹端方,无论是隶书或者小篆,他的字都非常端整,仿佛从青铜器上拓印一般。他于学问一道,是当真懂得许多。毕竟是中原大儒胥子的关门弟子啊。忽然间,赵常乐回想丹河昨天说的话——“我在家时,天天咒赵王与中山公主……”父王当政时,当真那样不得民心吗?如今姬姓当国,杨错主政,又得到民心了吗?中山公主无忧无虑,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事情。重生一遭,赵常乐却只恨自己从前不爱读书,不问国事。她看到杨错接过茶盏,倒不急着喝,只是先嗅了嗅。赵常乐心存下毒意思,见状都有些担心,只怀疑杨错是在确认茶水无毒。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道那样的毒药哪里有卖,贵不贵?胡思乱想间,杨错已喝了一口茶了。微烫的茶汤入喉,酽出一道浓郁香气。杨错微微挑眉,赵常乐忙问,“祭酒觉得味道如何?”语气里都带了几分急迫。赵常乐怎么能不急,她身无长物,更无什么技艺,连扫地都扫不好,想要在杨府众奴仆里出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这手茶艺,也算是她唯一一点拿得出手的技艺了,若是能投杨错所好,她也好过在粗使仆役岗位上苦熬。杨错却不回答,只是微微有些出神。说味道,算是不错,不过杨错品过的好茶多了,这盏茶也不算个中翘楚。只是味道有点熟悉罢了,像中山公主煮的茶。说来二人虽有婚约,但其实杨错对中山公主颇为冷淡。因一些前事,他不愿同她太过亲密。只怕二人之间的感情会有一日阻碍他的目标。但说来奇怪,他对她越是冷淡,她对他反而越是亲密,整日无事就来缠着他玩。可能是从小到大别人都是宠着她的,没有人像他这样待她冷淡过,所以她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杨错喜欢喝茶,她投其所好,便学茶艺。不过她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学了一会儿就撩开手玩去了,反而是她的侍女因此会煮一手好茶。但极偶尔的,她静下来的时候,也会给他煮一壶茶。因学了个半吊子,所以茶艺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反正就是这么个不高不低的味道,茶香是有了,余味却不足。后来时过境迁,杨错喝过许多茶,再没她那样的味道。杨错搁下手中茶盏,抬眼,撞进一双凤眸里。凤眼其实风流,但偏偏黑白分明,望过来的时候,带了分不谙世事的天真。赵常乐急,“茶怎么样?”似是故人来。杨错忽然道,“茶不错。”“以后替我煮茶吧。”**夜色已深,万籁俱寂,灯烛渐次熄灭,唯有公子息卧房中烛火摇摇。公子息因肺疾,经常咳嗽,故夜里浅眠,入睡时间并不久。此时睡榻前燃着一盏灯烛,公子息坐着,靠在床头,下身盖厚被,上身着雪白中衣。中衣解开,露出他略显瘦削的□□胸膛,于病弱中,反而显出几分不羁的风流模样。夜里咳的太厉害,公子息无法入睡,干脆坐了起来,手边放着一碗药,已然凉透,他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反而顺手从矮桌上端起酒盏,凉酒入喉,以五脏六腑来暖。睡榻前跪着人,正低声禀报事情,“自从阿乐进杨府,公子怕她不听话,就让黑齿盯着阿乐,”地上跪着的人道,“倒是没发现她做什么蠢事,也似乎并没有将公子的事情告诉杨错的意思。黑齿说,阿乐就只是认真干活,好像洗心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