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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陆家在吴郡的地位,他大可以命人直接两人赶出去。双拳难敌四手,便是念秋身手再好,也不可能以一敌百。他却没有这么做。“陆六郎?”萧鎏霜锥帽下的神情叫人看不清,她似乎含着笑说了这句话。陆景昭瞳孔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人是谁?如何识得自己?陆景昭可以肯定,他从未在吴郡见过这对主仆。他不说话,萧鎏霜哂笑一声:“你陆家的门庭可不好登,你们不肯开门,我也只好自己动手。”陆景昭的目光掠过战战兢兢的门房和破败的大门,眉心微皱,拱手道:“下仆无状,请女郎见谅。不知女郎前来陆家,所为何事?”萧鎏霜淡淡道:“你尚且不够资格问我,叫你父亲出来见我。”这话说得实在不客气,陆家是吴郡数一数二的世族,登门拜访的有几个不是恭恭敬敬,举止有度?眼前这女子真是太狂妄了!她瞧上去也半点不像什么有身份的人物,哪个有身份的人,身边只带一个侍女?陆景昭身后的护卫长眯了眯眼,打算将这两个小小女子拿下,却被他抬手止住。“六郎…”陆景昭沉声道:“不可无礼。”还算有些眼色,萧鎏霜勾了勾唇,也不打算再和他们浪费时间,抬手向陆景昭掷出一枚玉牌。陆景昭连忙接住,只见上面一个银钩铁画的“叶”字。叶?陆景昭皱起眉。陈国世家都有这玉牌做身份象征,刻有族徽和姓氏,只是在他记忆中,陆家交往的,似乎没有哪家姓叶?虽然不清楚来人身份,但对方应该也是世家子弟,那便不能怠慢了。萧鎏霜漫不经心地说:“拿着这玉牌去告诉你父亲——故人来访。”书房,陆俨拿着一幅书画仔细瞧着,神情专注。房门忽然被敲响,他不悦地抬起头:“谁?”他不是吩咐过,谁都不要来打扰他么?陆俨是陆家这一代的家主,随着几个儿子年纪渐大,他便将许多俗务都移交给他们,自己越发清闲了起来。鉴赏字画是陆俨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今日正好有人献上一幅前朝的花鸟图,陆俨用了午膳便进了书房,吩咐无事不要搅扰他。门口的僮仆小心答道:“郎君,是六郎有事求见。”陆俨知道自己这个六儿子,虽然还未及冠,却最是沉稳,虽然是庶出,陆俨却还是不顾几个嫡子的牢sao坚持将陆家好一部分的产业交给他打理。他来求见,必然是有正事。陆俨叹了口气,放下字画,道:“让他进来。”陆景昭进了门,先恭敬地向陆俨行了一礼:“见过父亲。”陆俨抬手让他起身:“何事?”☆、第二章阿姐陆景昭双手将玉牌奉上:“今日来了一位女郎,拿出这玉牌,指名要见父亲。”陆俨从陆景昭手里拿起玉牌,在看清那个叶字时,手剧烈地颤抖起来。陆景昭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露出这般难看的脸色,在他的印象中,作为陆家的当家人,陆俨从来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这让陆景昭忍不住好奇,那破门的女郎,究竟是什么身份?“十五年了…”陆俨喃喃道。十五年,足够蹒跚学步的孩童长成挺拔俊秀的少年,足够年轻气盛的青年长成沉稳自持的中年,也足够世人将当日赫赫扬扬的叶氏遗忘在记忆的尘埃中。不过一瞬,他又收拾好情绪,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带我去见她。”叶氏倾覆,唯有血缘极远的旁支留得性命,其中大多改姓埋名远离孔雀台,唯有一支还留在孔雀台苟延残喘。不知今日所来,究竟是叶家何人?“是。”陆景昭不敢多问,引着陆俨去了花厅。花厅中,萧鎏霜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姿态安然。念秋站在她身后,脊背挺得笔直。花厅中的侍女屏气敛息,四周静得似乎连呼吸声都听得见。陆俨和陆景昭进了花厅,看着坐在上首的女子,陆俨先将侍女都遣散出去,而后看着萧鎏霜,神情严肃地道:“女郎…”萧鎏霜没有起身,仍旧坐着,只是缓缓启唇:“陆家主,你我,也有十多年没见了。”陆俨下意识地低下头:“十多年前,下臣曾于孔雀台下拜见叶氏,想来当时同女郎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不知女郎,是叶家哪位明珠?”萧鎏霜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揭下头上锥帽,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俨:“数年不见,不知陆家主可还记得我?”陆俨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女君!”他失声道。萧鎏霜微微笑着,她有一张很美的脸,如同一朵带露的芙蓉,一颦一笑都是风情。她身后的碧螺容貌也是上佳,认真论起来,比之她也差不了太多,偏偏站在她身边,就如萤火与皓月争辉,黯然失色。陆俨以头伏地:“十五年了…下臣竟还能见到女君…”他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她!这玉牌是叶氏嫡脉的身份象征,今日见了,他虽奇怪,却只以为是叶氏旁支收藏,遇到难事以此上门求助,未曾料到,叶氏嫡脉竟还有人存活于世!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将叶氏焚毁殆尽,嫡脉族人皆死于火中,包括当年的叶家凤凰女——叶栖凰。可十五年后,她又站在他面前,她竟然还活着!“叶氏不再,难为你还肯在我面前称一句下臣。”萧鎏霜眼神淡漠,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陆俨急忙答道:“当日若无骓阳君援手,我陆家如何能有今日?下臣万万不敢忘却。”骓阳君...她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到过这个称呼了。萧鎏霜笑了笑,那双眼好像汇聚了漫天星光,要将人溺毙其中。她看起来正当年华,眼里却透出一股深深的沧桑。陆俨见她不说话,又道:“女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但凡陆俨能做到,绝不敢推辞。”十五年了,叶家已化作记忆的余烬,她回来做什么?又有什么用?陆家欠了叶家的情,祖训有言,不可忘恩负义,只是他也不能让偌大陆家随这位归来的女君陪葬!叶栖凰回来,只可能是为了当年的旧事!所以陆俨的承诺,只代表他个人,而不是整个陆家。萧鎏霜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也不知听没听出陆俨的言外之意。她说起另一桩事:“十五年前乱起,叶氏嫡支尽没于火中,唯有我——还有当时年纪最小的七娘活了下来。七娘因为年幼,少有出门,皇族与其他十一族对她并不熟识,得以与家仆之女换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