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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鄂头一偏,呕出一口血来。“你这是……”江鄂擦擦嘴角的血,摇头道:“不碍事,是淤血。”他虽这样说,当季独酌发现他双手的温度比平日冷了很多。季独酌生来脉弱,不能习武,幼时没少受人齿冷,他当时只怀了个心思——总有一处我要让你们自叹弗如,于是一心扑在奇门遁甲之术上,果然小有所成。所以这些年来,他并没有因为自己不能习武有过半分懊悔,唯独这一次,他恨不得自己有一身盖世神功:“……我若有武功就好了,即使不能保护你,至少也可以帮你疗伤……”江鄂压下胸口的不适,学着他从前的口吻说:“打打杀杀是粗人干的活,您堂堂风雅颂之主实在不适合。”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胸口的无力感却只有更胜。人这一辈子,纵是是花去再多的努力,也不可能事事如意。便如当年那白衣恶魔,武功机变无不是人中皎皎,心智偏偏脆弱到随时可能崩溃。他心里想着这些,不料江鄂又是脸色一变。才要开口询问出了什么事情,那人一手紧紧抱住他,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天地间刹时一片死寂。雪地上传来微弱的走路声。沙沙,沙沙,似乎可以看到来人的脚陷进雪里,然后抽出来,迈开步子,再一次陷进厚厚的积雪里。他们的行踪马上就会暴露!季独酌和江鄂对望一眼,后者把唇贴在前者的耳朵边,悄声说:“我去引开他们。”“你不能去!”半分也没思考,季独酌立刻否决。若是平日江鄂要去,他绝不阻拦,因为他相信江鄂的实力,如今他连番咳血,去了无异于送死!眼见季独酌坚定的眼神,江鄂微微一笑,伏下身子吻他冰凉的嘴唇。身下那人第一次别过头拒绝他的亲吻,他并不着恼,手指连点,封了他几处xue道。季独酌大骇,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才知道这人居然连自己哑xue一起封了。他用愤怒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江鄂,江鄂笑了笑,将舌在他口腔里舔了一圈,才不舍的离开,温柔的说:“乖,等我回来。”江鄂说着,刚要起身,却发现衣上一紧,原来季独酌的手指勾住了自己的衣角。他xue位被封,理当动也不能动,却凭着自身的意志弯了手指勾住江鄂的衣角。江鄂心头一酸,掰开他的手指,又脱下自己的外衣为他盖好,低声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才转身走出洞外。时间,似急似缓的流逝。洞外雪层融化,嘀嗒嗒的落在岩石上,冰融成水,水冻成冰。季独酌只能仰头看着狰狞的岩壁,只觉眼角有冰冷的泪水顺着面颊滑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再次响起脚步声。那人走到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为他拍开xue道。整个过程里,季独酌都是木然的。那人便摩挲着他的脸,笑他:“见到我傻了?”季独酌傻傻的看着他熟悉的眉眼,那笑里含着点点情意。他打了冷战,猛地,双臂环住那人的脖子,像一头受伤的兽,用尽平生的气力大声嘶喊:“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江鄂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衣服渐渐被泪打湿了。哭声逐渐转为抽噎。季独酌突觉眼前一暗,一根长长的舌头舔上他的脸,紧接着两颗毛茸茸的大头蹭了过来。他微一愣,江鄂笑着说:“那脚步哪里是追兵,是你家养的这两头大猫追着你跑出来了。”似乎听懂了江鄂的话,两头老虎围拢过来,更加献媚的蹭着季独酌。季小楼主脸色一黑,突然有被狠狠摆了一道的感觉。就为了这两头畜牲,他们就演了一出生离死别,难为他还哭的撕心裂肺。越想越觉得面上无光,季独酌咳嗽一声,别过脸去。难得见他尴尬的样子,江鄂心情大好,伏身又在他额头亲了亲。自然被季独酌一手推开,没好气地骂道:“给少爷滚。”冬天里,天亮的晚。后半夜有了这两头畜牲相伴,自然比之前舒服了很多。两头老虎首尾相接趴成一个圈,江鄂抱了季独酌躺在圈内。头枕着老虎后爪,双腿插进老虎肚子下面,毛茸茸暖烘烘。只有一点不好,那两头老虎见到主人,心情高兴,肚子里发出骨碌碌的献媚声,季独酌好不容易睡熟,结果一头老虎半夜翻身,又被它软绵绵的一爪子拍醒。季小楼主按住自己额头跳出来的青筋,骂了一声:“死猫!”这一觉又睡了两个多时辰,眼瞅着外面天光大亮,季独酌才不依不舍的爬起身。吸一口雪后凉爽干净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后半夜睡的好,江鄂觉得胸口的疼减轻了很多,又被季独酌压了服了颗伤药。两个人就着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啃了点干粮。知道此的确不宜久留,江鄂便抱了季独酌骑上一头老虎,两人两虎一路狂奔下山去也。后来安陆追着江鄂的脚印找了过来,发现脚印居然凭空消失了,茫茫的雪原里只有各种野兽在雪中找食留下的足迹,他便知道季独酌肯定没死。心中赞了一声季独酌过有过人之处,随即冷笑之。“杜鹃血无法可解,遇茶则凝,遇酒则沸。季楼主,我到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金刚不死之身!”他手一挥,吩咐手下联络风雅颂叛变的众人。季独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被人斩成了一百块,也绝不许只拿九十九块碎rou来见他。自己身上的毒,季独酌其实早有计较。既然燕山贝家的回天丹能保他三月之命,那么如果能拿到回天丹的配方,说不定可以找出克制杜鹃血的方法。他有了这个打算,索性吆喝着两头老虎向北行去。走了一天,入夜时终于在荒山野岭里见到一间客栈。季独酌眼睛一亮,想到这一日啃得那些冷硬馒头,只觉客栈里飘出的尽是些鱼翅熊掌的香味儿。江鄂一眼就从他那张假装正常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无奈的打发两头老虎找个隐秘的地方休息,他独自带着季独酌进了客栈。一柱香供四福神,两扇门迎八方客。季独酌砸下银锭子,砸的客栈老板脸笑的跟花儿一样,立刻叫小二招呼他们两位进了二楼的上房。这客栈虽然偏僻,房间内的布置到不错。水杨柳的桌椅,官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