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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吉利啊。”褚夫人苦口婆心。贺子初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当真不知该拿卫韵如何是好。留下她,他愧对良心,愧对他的阿韵。可若是放手,他不舍。贺子初抬眸,突然一个冷冽的眼神轻飘飘的扫了过来,“西北蛮夷骁勇善战,辰郎此番要想安然归来并不简答,我奉劝长姐不要多管闲事,毕竟我早就六亲不认,齐国公府那些龌龊事,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我不插手,但长姐也记住,武安侯府说了算的人只有我。”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声线平稳,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渗透着威胁。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褚夫人便是想继续挑拨,也是不敢了。齐国公府看似表面煊赫,但褚夫人心里很清楚,没有实权的世家,荣华富贵的外表之下,只是一副空壳。她指望着贺子初,齐国公府靠着贺子初,褚辰的将来也要让贺子初提携。一个卫韵对她的威胁足够大,但没了贺子初的帮衬,她更危险。更何况,贺子初方才还拿褚辰的性命做要挟。褚夫人只待了片刻就离去,毕竟贺子初并不欢迎她这个嫁出去的长姐。*私宅,庭院中芭蕉碧翠,昨夜雷雨残存的水滴,一颗颗宛若翠玉宝石。季夏转眼就要过去了,清晨的日光还有些淡淡的热。卫韵在廊下发呆,心神不安。她一直不想留在这里,可她若是走了,父兄该怎么办?无人会帮她一把,到了这个时候,卫韵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可悲。深陷沼泽,她还矫情什么?离了贺子初,即便自己能侥幸躲过仇家迫害,也无法救父兄。“侯爷他……他几时会来?”她不知道以后的路如何走,她只知道,眼下贺子初是她唯一的救赎。卫韵向立侍的婢女问道。婢女如实回禀,“娘子,侯爷他并未说过几时会来。”卫韵,“……”她昨日拒绝了贺子初,想必像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屑纠缠一个罪臣之女,难道她真要把自己送到贺子初跟前去么?卫韵拧着帕子,打不定主意。她抬手敲了敲脑袋,渴望着那个冷硬果决的“自己”能立刻冒出来,给她出出主意,但等了半天,卫韵没有察觉到丝毫变化。经过这几次的变故,她发现,只有在遇到极致危险的时候,她才会突然变得强大,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眼下,她还是娇软无助的卫家小娘子。卫韵犹豫片刻,“那我能去见见侯爷么?”婢女有些为难,“这个不好说,侯爷平素日理万机,一般人见不上侯爷。”卫韵,“……”她虽想求他,可一想到他昨天/紊/乱/灼/烫的呼吸,可结实强劲的臂膀,卫韵就开始心慌发憷。*贺子初那边很快就得知了卫韵想要见他的消息。他昨日的确是冲动了,此刻倒是理智了不少,她不是阿韵,他留下她,不过只是留一个念想——错误的念想。昨夜的梦历历在目,他的阿韵生气了,不想让他留下她的替身。贺子初不知在想什么,片刻方吩咐了几句。那婢女闻言由不得震惊。主子不惜得罪了长公主,也要将卫小娘子从教坊司救出来,这怎的又不打算将她归为己有了……?纳闷归纳闷,主子的事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置喙的。*卫韵等着贺子初那边的答复。此前,贺子初已经数次表现出对她的兴趣,若非她昨日拒绝,只怕她已经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最起码,卫韵以为,她服软之后,贺子初至少会答应见她。可婢女归来,却告知她,“娘子,侯爷说你自由了,不过侯爷提醒你,你如今不安全,若想要活命,还是暂时住下为妥,待娘子年满十六,侯爷就护不住你了。不过,侯爷还说,自今日开始,是去是留皆随你。”卫韵,“……”所以,贺子初对她是无所谓的态度了么?可他昨天明明那样对待她。卫韵脑子一团乱,看来她是太高估自己了,还真以为贺子初非她不可,真真是好笑又可怜。只怕她一离开这座宅子就会成为长公主的刀下魂,更别提救爹爹和阿兄了。卫韵没有离开,她在等待契机,她甚至怀疑贺子初是不是欲擒故纵,不然昨天还恨不能将她“吃”了,今日又随她去留了。这一天过去,贺子初没有露面。第二天、第三天……直至第五天过去,贺子初亦然没有来,但卫韵却是从婢女口中得到了另外一桩消息——父兄秋后就要被问斩!*这一天又是暴雨如注,贺子初的马车从皇宫驶往长安街,青石板被冲刷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男人阖眸假寐,很多时候,他分不清到底是睡着了,亦或是醒着的。赵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子,卫小姑娘过来了。”贺子初睫毛一颤,他睁开眼来,首先想到的是这样的大雨天,她出来做什么?可一想到当日的梦,贺子初按耐住将卫韵拉上马车的冲动,未言一词。赵三在外面默了默,大约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了,他见卫韵艰难的撑着一把油纸伞,纤细的身子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暴雨冲了去,多多少少有些怜惜。本是京城第一贵女,如今却是轮到这种境地,若非是自家主子相救,也不知道被教坊司的达官贵人折磨成什么样了。马车继续前行,卫韵身后的婢女劝了句,“娘子,还是先回去吧。”侯爷说不见谁,就一定不会见。卫韵哪能回去?父兄不出两个月就要问斩了,她的清白又算什么,即便贺子初今晚就要了她,她也半点不敢推脱。可贺子初对她视而不见,这就让卫韵恐慌了。倘若她就连最后的筹码也没有,她就真的走投无路。“贺子初!愿意……我愿意了!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和阿兄!”卫韵跟着马车跑,雨太大,她的细腕难以支撑油纸伞,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