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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份不简单。他想起这可是他有生之年第二次见大人物,想着想着就激动了,脚下将一颗石子踢出老远。这小鬼沿途没个安份,心事全摆在脸上,看着就让人闹心。蛇骨婆心系夫君的冢,生怕那些好事者再次踏上前来扰他们清静,可毕竟人是自己领来的,出了什么差错也实在麻烦,她天生就怕麻烦事,所以以前才会问也不问就杀了一堆毁冢的人。一人一鬼各怀心思,如今入林更深,每过一处都要弯弯腰。草木长得肆意,四处蔓延,挡了好几处前进的路。八木抬头张望,发现那丛芦苇徘徊在视线里很久了,自己却总在一个地方来回转。他将疑问说了出来,蛇骨婆嗤了一声:障眼法罢了。那为什么你也过不去?这法术你破不了?蛇骨婆抽搐着眼睛,怒瞪着他。这小孩真是不讨人喜欢,也不知首领干嘛非要见他一面。她将长长的袖子挽到手腕处,指尖拈起一片落叶,接着倏地扔向头顶。八木吓一跳,以为她因为被自己说中了感到羞愧,所以管不住行动。他连忙遁着去看,然而一看差点让他摔了个跟斗。一张大脸,近在咫尺,嘿嘿地直笑。这张脸周围升腾着火焰,和家里烧柴用的完全不同,颜色呈青绿,没有风力却仍能徒自飘动。其尾焰扫在八木鼻尖上,一阵冷一阵热,八木大叫,伸出手胡乱地拍打。他一边嚷嚷着啊啊啊,烧着了,烧着了一边跳来跳去。森林里顿时出现了一道奇妙的风景。一个人类像极了猴子般窜上窜下,那模样生动得很,就算是即将入锅的食物,也无法展现这样有趣的表情。几个妖怪出来围观,原先的大脸也变多了,一个个从树上飘了下来,绕着八木转。见蛇骨婆站在一边心安理得地摘了果子吃,八木急哭了:我不再说你,快救救我!这些是钓瓶火。蛇骨婆咬了一口青果子,悠然地开口。这青果子味儿不错,现在刚入秋,正是最合适的成熟期。是是是,我知道了呜呜呜呜终究是个小孩子,一天就见着了这么多妖怪没有吓跑已经很不错了。八木这样安慰自己。他捂着屁股,觉得那里好像被烧了一个洞。他也是个男孩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着实难堪。小鬼,遮什么遮,给老娘看看蛇骨婆眼睛一亮,扔了果子拍拍手就上前,笑得阴险狡诈。她挥着手,手臂上的蛇立即直起身体,朝钓瓶火们吐着蛇信子。畜生的敌意直率又冲动,纵使有火又能奈他何?一个钓瓶火缩回了树上,尾焰盘旋着树枝,冷嘲热讽道:蛇骨婆带人类进来是要干什么?另一个还绕着八木转的钓瓶火偷眼看了看白嫩嫩的屁股,接腔道:难道你要弃冢了?早就好弃啦,你也守够久了吧八木被蛇骨婆揪着领子,前者在逃,后者在追。可地儿毕竟有限,八木也不敢靠近那些凶神恶煞瞧着他的钓瓶火,只好双手抱着头怒叫你这个臭女人真烦,搁老半天其实是不想带我去见那人了是吧,不想带就早说啊,我也好下山去,我老爹可等急了话没说完,被探上头来的赤蛇吓到,八木焉着脑袋啥都不敢说了。蛇骨婆瞥了他们一眼,呵呵笑道:得,我是要回去守冢了,那这小家伙交给你们了?啥八木左右看了看,惊觉这两方态度很不友善,大概很快就要打起来。抬起头观望这天,又黑了几分,灌木上顶,阴沉沉地洒一身。他捣鼓着要不自己先溜?想法还没冲出喉咙,蛇骨婆又将他拎了回来。她带着八木径直走,对身后那些钓瓶火交头接耳的话充耳不闻。啧,就是这个小孩闯入瘴气的吗?一般人都闯不进来吧?据说和首领接触过所以蛇骨婆是奉命行事了?完了,下回见着她得打一场了吧?我们适合群战啊,到时千万不要躲起来听到没有八木最初是有着小心思的,他在想既然有人带路,那他一定要将沿途的路径记熟了,下回自己寻着来就行。可他没想到这七拐八拐的竟然不下十几次,他的头都绕晕了,来来回回只觉得每颗树长差不多,都是叶繁枝茂,牛高马大的样子。刚才他们经过了一座桥,桥梁破损被青苔占据,如果不定睛细看还以为只是天然的大木墩。踩着桥身走路时,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八木颤颤悠悠地摇晃身体,心想如果这桥破了一个洞他就掉河里去了。蛇骨婆自与钓瓶火他们一别后就没再说话,一张脸黑黑的,散发着和蛇皮一样的冰冷气息。八木不敢造次,只是偶尔往河里望了望。第一眼望时他只看到清澈的河底有几尾鲤鱼游过,金黄色的身体好似在发光。第二眼望时他看到有几个披头散发的矮人老者也抬起头来瞧他,可以夹死苍蝇的皱纹里凸出一双浑浊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八木呆了一呆,揉了揉眼睛,复又看去。啊你这小子有完没完!蛇骨婆一甩袖,将他掀到了桥那边。捂着屁股的八木委屈极了,他指了指河底,见那几个老者咧起嘴又笑又哭,还唱起了歌,歌声嘶哑不仅难听而且听着难受,他干脆捂住了耳朵,向着前面狂奔。戏弄人类也是很有意思的,谁说他们只会吃人了?再说这会儿也不是说要吃就能吃的。小豆洗撸起袖子,往筛子里盛进河水唰唰唰地洗着红豆,说道:过那边去吧,等着呢。桥姬呢?一起去了。作者有话要说:☆、(五)狂骨蛇骨婆领八木进门时,八木正驻足在一边张望。他曾听老爹说过,东北角的艮位是不吉利的,像村里人建屋造房就要避开这个方向并燃香占卜最佳位置。他从小在村里长大,见过不少房屋,却从未见过这么宽敞的,踮起脚来,也没能看到尽头。而且这门是那些人口中说的唐门吧?那不是只有大臣公卿家才能拥有的吗?蛇骨婆在前边大摇大摆地飘着,两条蛇攀上她颈转着圈,倒也没谁来叨扰他。八木羡慕得紧,但不敢那样做。他贴着门板迈上前,横着走,眼角余光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生怕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果然是唐门,门外不是直接的住处,而是一处院落。院落里草木丛生,高高的芦苇淹没八木的头顶,袭向他鼻间,使得他连连打喷嚏。八木扒拉着走着,途中折断了几根。他刚才扫眼看到了几块大石,黑不溜秋的,在夜里冒着寒气。不安分的八木想伸手去碰,却见蛇骨婆隔老远扔了一条小蛇过来。小蛇打到八木手腕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只听蛇骨婆头也不回地警告说:碰一回,小心丧命。那是什么?八木小跑着跟上去,跟几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东西打了个招面。那东西浑身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