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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啊,开了你也跑不了。”“哼,不一定!”他上前,圈住钟霓的脖子,枪指着她太阳xue,用力拖着她往后退,叫她松手放人!钟霓咬着口腔内壁,冷着脸,干脆到底,卸了马仔的胳膊,用力踹开他,手枪一转,反手指着自己,也指着身后的韩定。“你开枪试试。”韩定暗骂,这臭八婆疯的。他圈着钟霓的脖子往外拖,拖到外面,有警员发现,试图靠近,却被行动组组长叫停,不要靠前。丧龙听到下面混乱的声音,趴到走廊护栏上,往下一看,立时回头告诉陆钦南情况。陆钦南坐在椅子上,捏响骨节,静默三秒,蓦然起身,转身下楼。刘锦荣安排的警员拦住陆钦南,“陆生,刘Sir不希望你出面!”陆钦南站住脚,闭住眼睛,心想要拦住自己,不要功亏一篑。可是,到底是由不得自己心里想的。这份感情已经不是心说可以控制就可以控制的,病态的感情愈演愈烈,渗入精神、心理,已经不可以干干净净、纯纯粹粹了。他睁开眼,推开警员,快步下楼。越来越近,在看到她的鞋子时,枪声突然响起。他抓住楼梯扶手,猛然停住脚步。作者有话要说: 修订时间:2020年3月5日。修改了韩定与陆钦南对峙部分情节。☆、090枪声响起一瞬,所有人都屏息不动,也忘记要动。是眼前场面太吓人,是眼前这位Madam够姜到不要命——钟霓脸上一片斑驳血迹,握住枪的手在发烫,血迹沿着额头、耳廓慢慢流淌,快要流进眼睛里时,她眼睫一颤,用力挣开韩定圈住她脖子的手,擦掉眼皮上的血迹,转身看到韩定脸上的痕迹,呼吸一滞,不再动。韩定睁着眼睛看着她,慢慢倒地。这是她第一次朝人头部开枪,一枪毙命。身为警察,对待犯人,只需制服手脚,而不是一枪毙命。“那如果自身生命安全遭受威胁也不可以吗?”“别忘记你身份,你是警察!”曾经不赞同教官的话,原来朝人头部开枪,一枪毙命的感觉是这样反胃。她茫茫然望了望四周,有警员朝她跑来,嘴巴开开合合,却没有讲话的声音,耳朵里是被无限拉长的类似耳鸣的声音,待她用力拍了拍沾了血迹的耳朵,拉长的嘶鸣声慢慢扩大,訇然作响,仿佛沉溺水中,要被淹没……一声枪响惊动了前后两栋屋邨大楼,门窗内灯火似是眨眼间从一楼亮到顶楼。为什么毫不犹豫就开了枪?明明对方的枪还在指着她的太阳xue。韩定在她耳后提起陆钦南,论邪恶,宾个比不过陆钦南,他神憎鬼厌,搞唔好他老豆陆良都是被他克死,他天生邪种,十几岁偷摸爬滚,害死不少人,Madam,你的枪应该对上他……好像是很突然做出来的事情,她抬手用力撞开那把枪的一瞬,枪口朝后,脑袋一歪,口腔张开,耳膜鼓起,朝后扣动了扳机。韩定一枪子弹是浪费到水泥墙面上。钟霓捂住耳朵,想起陆钦南耳廓上的缺口,子弹从耳边擦过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天摇地晃,乱七八糟的声音聚集到一起,企图撕裂她。——一如当初的“傅时津”。她捂住耳朵,转过身看向楼梯口。昏暗的楼梯道间,影子模模糊糊被拉长,男人松开楼梯扶手,毫无力气地垂在身侧。她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可手里拿着的偏偏是枪,另一只手沾到了耳朵上的血迹。这样的手,伸出去,要抓住什么?男人转身回到楼上。行动组组长将行动电话递给陆钦南,讲是刘Sir电话。陆钦南接过行动电话,浑身顿感疲惫,踢开摆放在门口的椅子,反手关上门。刘锦荣从警员那里已经得知全部情况,完全没想到钟霓真的会开枪,问陆钦南接下来如何打算?韩定一死,他同在这里,回去一定难以交待。陆钦南坐在长凳上,俯身前倾,手肘压住膝盖,按住额头两侧,沉思不言。交待?如果不是因这层身份,他需交待什么?同流合污的话,这条路不知多好走,豪宅名车、奢华游轮、投资生意……要乜有乜,无需为任何事情发愁,有钱难道不痛快?做人,贪心其实没错,错的是他妄图贪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荣叔再三告诫他,不要同陆良一样,必要时刻,任何私心都不该有。当初,陆良做不回警察,顽固得很,企图要改变社团内部,要社团杜绝毒品生意,然后呢?待有一天,有机会重新回到警队,他却因为私心想要帮朋友,而后是横死街头。总不能一辈子都要做见不得光、抬不起头的烂仔罢,可是,如果必须要有所选择,也好过横死街头。功亏一篑么?听到枪声的一瞬,他真的错觉那一枪是打在他身上,一如他梦境一样,真实地窒息。他拦住了自己,同自己讲,他不会同陆良一样,落个多年部署功亏一篑、且横死街头的悲哀下场。他不会,也不能。他渴望活。可若是没了她呢?放下手,抬起头,眼前是黑暗。无数个漫长黑夜,他问自己,还要多久?春夏秋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神憎鬼厌,无人会穿过黑暗拥住他狼狈的身子。他跪过,爬过,求过,那时候他多弱啊,弱到脊背都没资格挺直。稍稍抬眼,不是黑暗,却是比黑暗更黑暗的光明,衣装革履的傅时津站在最明亮最干净的地方,朝他伸出手……他来不及憎恨,忽然间黑暗之门被推开,走廊上的光线倾斜而入。他摁住行动电话挂机键,望着她,只是望着她,心里想,如果这就是他的结果,似乎也不差。钟霓双眸通红,捂着耳朵,走到他身前。丧龙自觉,主动关上门,为两人制造单独相处机会。陆钦南解开衣襟前扣,挪了挪身子,靠桌边坐过去,拿过桌上的火柴,火柴擦亮一瞬,钟霓蹲下身,握住他的手。他微怔,眸光静得异常。她的手好冰好冰,她握着他的手,讲:“我杀了韩定。”火柴快要燃尽,烫到他的手,手指一松,燃尽的火柴棍掉落地上,一点星火都留不住,万籁俱寂。钟霓低下头,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企图重新塑造自己已经失去了的防空洞,闭上眼,是韩定盯着她的眼睛,是深邃黑暗,吞没她,撕裂她。“Madam,你是在害怕吗?”他指节慢慢蜷起,勾住她手指。钟霓沙哑地“嗯”了一声,拍了拍耳朵,“你当初开枪击杀白头佬,耳仔里是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