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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华学大门,在广场中央人群聚集的地方找到了唇角带笑的秦秾华。“多谢公公跑这一趟,还请公公回去复命时替我谢过父皇,待我回宫后,会再去问父皇安。”她对面前锦衣华服的管事公公笑道。“玉京公主折煞奴婢了,奴婢一定把话带到。”管事公公笑吟吟地行了一礼,转身带着小内侍们往大门方向走了。天寿帝为了给她撑面子,大概把内帑都翻找了一遍,送来的无一不是当世罕见的珍品奇物,在所有御赐之物中,秦秾华最喜欢的是一尊三足圆鼎,太监们统统走后,广场上只剩下秦秾华自己的人,她绕着圆鼎走了两圈,越看越喜欢。这三足圆鼎是狐胡朝的宝物,有着短颈鼓腹和双立耳,器腹主体纹着四足龙纹,与鼎足上狐胡皇室最推崇的火纹相结合,形如涅槃重生的上攀之龙。造型好,寓意好,秦秾华决定把它就放在最醒目的中央广场,让每一个进门的学子除了看见德碑,就是大鼎。近三百斤的火龙纹鼎沉重,两个青年合力抬到面红耳赤、气喘如牛,大鼎依然纹丝不动,再又加入一名青年后,三人总算抱起大鼎,艰难地挪动到秦秾华指定的位置。咚的一声巨响,大鼎重重落在地上,扬起一阵薄灰。结绿连忙将秦秾华挡在身后,以手不住扇风。醴泉从远处走来,说:“回禀公主,教员面试和学生统考都已经开始了。”“秩序如何?”“羽林军到场以后,迅速控制了场面。目前几处考场都井然有序。”秦秾华应了一声,眼睛还盯在古朴沉稳的大鼎身上。结绿笑道:“还是公主有先见之明,先找陛下借了羽林军,有那些凶神恶煞的军爷看场,我看谁还敢作弊!”直到这时,乌宝才开口道:“回禀公主,奴婢已经确认过了,一千两,只多不少……连银汤匙都放进去了。”“……看来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秦秾华神色遗憾。“公主勿忧,种子傻,土地肥,过一段时间,就又能割了。”乌宝宽慰道。“舒也诚心可鉴,我也不忍见到这等忠君爱国之士失望,这样吧,你去……”乌宝附耳过去,边听边点头。“奴婢知道了……”……坐满面试者的大堂里,气氛压抑紧张,无人有心闲谈,不是面色凝重,就是口中念念有词。舒也如坐针毡,屁股底下仿佛有火在烧,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他身旁的书生同情地看着他:“……兄台有痔疮?”舒也差点没把扇子敲到这人头上,他气急败坏还击:“你才有痔疮!”书生一脸委屈:“小生分明是在关心你,你这人,好不讲道理……”舒也刚要说话,忽然见后门开出一条小缝,卖他情报的那个线人探出头来,朝他鬼鬼祟祟招手。“走走走!小爷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舒也装作发怒的样子,快速闪出后门。他反手把门一关,连珠炮似的怒声道:“我是来和公主近距离见面的,不是来参加什么面试的!这面试证上的特长是什么意思?小爷我活了二十几年,我还想知道自己的特长是什么呢!”“舒公子,您有没有特长是您的事,小的只负责提供您和公主面对面的机会,您不是也说了么,只要能和公主见面,就是躲在屎坑里也愿意……这还没让您蹲屎坑呢,您怎么就受不了呢?”“我还宁愿蹲屎坑呢!”舒也眼睛一瞪:“你让我去面试,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比让我蹲屎坑还难受!”“唉……”线人说:“小的也不愿见舒公子难受,这样吧,眼下还有个近水楼台的机会,就不知舒公子愿不愿意抓住了。”“你想要什么……”舒也警惕地捂住荷包:“我可告诉你,我全身上下只剩三两碎银了。”线人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张东西,说:“看见这张教员证没有?有了它,你可以直接免试录取,每天近水楼台,说不准哪日就得月了呢……”舒也动心了,他咽了口口水:“多少银子?”线人比出三根手指:“只要三千两银子。”“三——”舒也倒抽一口冷气:“你特么个龟……”线人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说:“舒公子,念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这笔钱可以分十二个月分期付清,十二个月——对舒公子而言,这不难吧?换了别人,小的怎么说也要收点利息,但是舒公子——只要您一句话,小的这次就不收利息了,全当是为了感谢舒公子平日对小的的关照。”舒也渴望地看着线人手中的纸片,盘算着这笔买卖值不值得。三千两是贵了些,但是平均下来一点也不贵,就像这没把儿的黑心贩子说的一样,每天近水楼台,说不定哪日就得月了呢?屎壳郎虽小,梦想却还是要有的……“怎么着?舒公子,你要是没意思,我就去找下一个买家了?”不必再考虑了,舒也大手一挥,豪情万丈道:“买!”第41章华学统考一共四日,第五日是只有武科学生参与的武考。只有这一天,玉京公主亲临考场监考。武生们在等待入场的时候就开始激动了,玉京公主没有监考文考,偏偏挑了武考这一天露面,不是对他们武生的看重是什么?历朝历代重文轻武,反过来的优待却鲜少有过,在场之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就入场开考。武岳挤出擦肩接踵的人群,张望几下,找到在偏僻角落里等候的二人。他一路小跑过去,递出手里的牌子。“拿好了,这是你们俩的考号,我是九十一,你们是八十九和九十。”武岳分了两张考牌,说:“咱们三的号码虽然挨着,但不一定是在同个考场。”谭光不以为意:“只要不和开考那日遇见的南蛮子一起考就好。”“……话说回来,你注意没有,这几天看见的都是平头百姓,城里的那些熟面孔,一个都没瞧见。”谭光打量着周围待考的考生。整洁的布衣已算不错,视野之中,多的是衣服上打着补丁的穷人,远处一个踮脚观望的男子甚至穿的是一双露着脚趾头的破布鞋。“城里那些纨绔子弟哪敢来新学读书,他们不想入朝为官了吗?”武岳脱口而出,话都说完了才察觉不妥,下意识看了一旁的秦曜渊一眼。见他面无波澜,武岳这才继续说:“公主创立新学——虽说仍属私学,但有陛下撑腰,怎么说也是个半官学。以往的官学都被穆党把控,现在公主插手人才选拔一事,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