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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他说,“还有,他的神智似乎一直不清,时常胡言乱语,喜怒无常。”“教主,他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打击,急火攻心,神魂迷失,心智崩溃,恕属下直言,无药可医。除非……除非让他见到曾经让他受刺激的场景,或是那个让他受打击的人,或许有一丝康复的希望。”他脸色一变:“住口,不必再多说,我都知道了。”“他在说我?”我指着自己,疑惑的问他。他将我搂进怀里:“不是,其欣好好的,很快就没事了。”“我本来就没事。我已经好了。”我说,“我要练剑,都两个多月没练剑了,师父会检查的。我的剑在哪里?”“你要剑?”我点了点头:“要!”他看了一眼我脖子上的伤疤,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下床,走到宫内的长榻之后,回来的时候,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你要练剑,这把给你。”第三十六章我一看,眼前竟是一把纯色透明的长剑,无剑刃,无剑尖,圆润修长,宛若寒雪冰棱,轻轻一晃,便是一道澄澈的流光,光耀空灵,宛如神器。“这,这是什么剑?”“雾影。”他微笑的看着我,“喜欢不喜欢?”“雾影……”“这把剑没有剑刃,没有剑尖,不会伤到你。”他说,“最重要的是,拿着这柄剑,便没有人敢欺负你。”“真、真的。”我高兴的摸着那把剑,冰冷的,触上去也如冰雪一般,将剑举起,那清透澄澈的一道剑影也恍若无形一般,美轮美奂。午饭过后,我便兴奋的提着剑出了潜心阁,寻找着自己惯常练剑的地方——后山竹林。然而一路行去,却找不到熟悉到小径,只有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象,但见古木参天,遮荫蔽日,黑乎乎的走上一大段路,峰回路转,云断桥连。涧深谷幽,天光一线。我茫然的摸索着,穿过幽涧,只见一片沟谷和缓开阔,远接碧空,近交茂林,紫菀银莲遍地,古冰碛垅绵延。四周被浓雾笼罩的山峰层层叠叠,隐隐约约,飘动着的云雾如一层面纱在山峦中游曳,千变万化。群山陡峭,直指蓝天,冰雪覆盖,银光照人,让人立时眼前开阔,心胸舒展。虽然不是熟悉的地盘,但也不失为练功的好地方。我抽出雾影剑,回想着曾经熟悉的剑招,有板有眼的练习起来。只是略一抬手,便觉四肢酸软无力,内力也丝毫不余,更觉得吃力,挥了几下,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武功,没有了……”我沮丧的擦了擦汗,看着手中的长剑,“没了武功,师哥给的剑再好也没用。”一边这样想,一边颇为爱惜的抚摸着剑身,清透晶莹的剑身被天光一照,更显得通透逼人。我心中沮丧,一屁股坐在地上,但觉有什么东西硌着了屁股,硬乎乎的一块。我挪了个地方,拨开草丛,地上是一个硕大的绿锈斑斑的铜环,环上雕花刻字,甚是精美,那字足有上千,小如米粒,却也看不清写的什么。我用力拉了拉那铜环,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似乎是从地面之下发出,然而那铜环紧的要命,就那么一下就再也拉不动了。我好奇起来,用上全身吃奶的力气,双手死命一提,地下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这次连屁股都能感觉到地底的震动,然而铜环仍是无法拉起。我喘了几口气,算了,累死我了,拉不开拉倒。“那个外派来的人,到底要在教中呆多久?他跟教主又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看他成天缠着教主献殷勤。”树林中传来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是……他似乎是个疯子。就算不疯,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疯子又怎么样,只要长的好看,教主喜欢。据说他不但疯,还受了重伤,教主不惜一切的要治好他的身体,却不打算治他的脑子,就让他一直疯下去。”“这又是为什么?”“教主的深谋远虑我们又怎么能忘加揣测。不过,教主对男色兴致所钟也是由来已久了,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多半是懒得在他身上多下工夫。或许不必我们担忧,教主过两个月就会将他晾在一边了。”“还谈什么男色,那小子病怏怏的,随时都要糟糕,教主似乎连碰都不敢碰他一下。”两个人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走到树林的外沿,便不再向前迈步。突然见到我坐在草丛间,大吃一惊,立刻拔出剑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那两个人,身穿淡灰色的毛氅,腰间别着银色剑鞘,完全是陌生的面孔。“我来练剑。”“这里是天重门禁地!擅闯者格杀勿论!”“浮剑山到处都可以练剑。”“不要跟他废话,他是个疯子!”“我不是疯子!!!”“不管你是谁,禁地不容擅入,你既然闯了进来,都须依照教规办事,别怪我们下手不容情面!”他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我不是疯子!我没有乱闯!”我也拔出长剑,怒火上涌,大声喊道。他的表情突然变了,脸色煞白,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紧盯着我手中的雾影,难以置信的喃喃:“教主竟然会……”两人突然齐刷刷的跪了下来:“见雾影如见教主,属下冒犯,罪该万死,请……请……那个、华公子饶恕!!!华公子还请赶紧出来,属下送您回宫。”“不要,我要练剑。”我站着不动。两人为难的对望一眼:“华公子,这样教主会担心您的,还是赶紧出来,这里,咳咳,这里很危险。”“教、教主是谁?”我茫然的问道。两人又是无奈又是着急:“华公子,这个,就是,每天跟您在一起的……”“师哥。”我拿出剑来,得意的炫耀,“师哥给我的。”“是。雾影玄鸟是教中至宝。见雾影如见教主,请华公子跟属下一道回去。”我小心爱惜的将剑插回鞘中,那剑鞘也是纯净透明的,非常好看。我心里颇为不情愿,但想到他会担心,立刻便走了出来。两人显得如释重负,引着我走出幽谷。当我回到潜心阁的时候,他正坐在长榻上练功。长长的白缣一直垂落到地上,在洁白如冰的地面上映出模糊的倒影。缣衣的前襟敞开,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胸口,乌檀半的黑发落在肩上,映衬出白瓷般精致的面容,他闭着双眼,修长的眉毛和羽睫仿佛是工笔精心描绘而成似的。我的口水好像又要掉下来了。知道他在练功,所以不敢打扰,我安安静静的抱着雾影剑,坐在一边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