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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数量可看着不少,若是叫府里下人中饱私囊了去,定要施以严惩。郭嘉施施然道:“我早有吩咐,让他们布施下去了。”燕清安下心来:“那还好。”郭嘉不甚赞同道:“主公未免也安心得太早了。”他习惯性地摇了摇羽扇,结果被那冰凉凉的风给冻得一激灵。燕清假装没有看到:“噢?”郭嘉若无其事地放下扇子,道:“眼下这木已成舟,主公不宜放任不管,而应适时出面,做些引导归拢。”燕清凝眉道:“我无意效仿那俩张家人(张角张鲁),去建什么太平道教五斗米教,借些伎俩来cao纵民众,就不能任它平息了去么?”“五斗米教是甚么?”郭嘉随口一问,也没等燕清回答,就道:“纵使主公不做,现这……主公教、金米教、仙桃教甚么的,也已有了些气候,难免招人眼红。怕会被有不轨之心的人给利用了去。届时一旦成熟,才真殆害无穷。”燕清一想到政教间那些个错综复杂、斗争多年的关系,就头大如斗:“依奉孝的意思,该如何是好?”郭嘉轻描淡写道:“还不如由主公觅一良机出面,正经成教立派,具体定下教规,与政相辅相成,彻底归我方所用。”燕清揉揉眉心:“奉孝说的是有道理。但目前上下都忙得很,也只有暂搁着了。待春来了,我再做些具体打算。”郭嘉道:“喏。”经这么个小插曲,燕清与郭嘉耽误了一小会儿后,才进到书房。门一关一锁,郭嘉就往桌后利落一坐,似笑非笑道:“嘉斗胆,还请主公解惑。”燕清镇定自若地一笑:“你说。”郭嘉沉吟片刻,道:“不如先说说那吕大愣子,究竟是给主公灌了什么迷药汤,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计划就彻底改了?”燕清不假思索地将责任包揽下来:“事出有因,实得怪我。”郭嘉皱眉:“你再这般惯着他,护着他,日后怕得闯下大祸。”燕清叹道:“然这错的确在我。现仔细想来,他那套说辞实则破绽百出,哪怕不是胡编乱造,也不乏夸大其实,做了些误导,我偏信了,还冲动一回,正是犯了大忌。”在吕布辞别之前,燕清就回过味来了。张辽哪怕真的坠入情网,为心中佳人或会嫁他人做妾而烦恼,也不可能找一向针锋相对的吕布来倾吐心事。顶多是揣不下事,跟吕布随意八卦几句。而吕布这般抗拒王允嫁女来,燕清也多少能猜出原因:一是诸如王允一流的士大夫,在吕布眼里怕就是装模作样、自命清高、偏还啰嗦聒噪的酸儒书生气,脾性注定不合,互瞧不起;二是他多次将王允丢出兵营,中间怕还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将王允得罪的比较厉害,到时候枕边风一出,难免累得他穿小鞋;三是他虽看着懵里懵懂,却可能对貂蝉萌生了朦胧好感,不愿见佳人嫁于上官,宁可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过吕布才发愤图强,苦读这么些时日,就能想出利用张辽,还把他一时间也蒙过去的计策来……哪怕是有先入为主的历史形象作祟,极大程度上影响了燕清的判断,才导致这场轻信,可吕布所展现出的进步,还是让燕清感慨万千。郭嘉挑眉:“哦?竟连主公也能骗着,看来那大傻子确实大有长进,学精不少。”燕清默了默,终于狠下心道:“看在他这回歪打正着的份上,就纵这最后一回,再没下次了。他要再瞎搅和,我定将严予追究。”无论是对吕布特别心软纵容,还是太过依赖对历史的了解而被影响判断,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下,都是不可再有的。郭嘉审视燕清片刻,唇角一扬:“主公既这般信誓旦旦,嘉便姑且信上一回。那文远的婚事,就这么一起作罢了?”燕清毫不犹豫:“当然还是得安排的。顺道给你与奉先物色一番,看有无合适人选。”郭嘉颇无所谓地耸耸肩,就要随口应下,可又猛然想到另一桩事来。主公虽有天人之貌,却不知为何,总对那生得健壮魁梧的吕奉先青眼有加,份外照顾。而一旦对上那些个身似西柳,柔弱可人的娇俏佳人,则是不假辞色,仿佛多看一眼都显逾矩的正人君子派头。这眼瘸得……若真按着主公喜好品位来挑选,怕不是得给他娶个膀大腰圆,身量英伟,不通文墨,只晓舞刀弄枪的夫人回来?于是这话分明都已到了嘴边,郭嘉眼皮一跳后,还是硬生生地给改了:“我倒不忙,有好的,还是先替吕将军看着吧。”“往日有美人的时候,你不都冲得最前么?怎事到临头,反倒学会谦让了?”燕清不知他那千转百回的心思,只当是自有主张,笑着揶揄一句后,就不疑有他道:“成,就先给奉先多相看。”郭嘉暗松口气,道:“王允分明是怀嫁女之意,那小娘子的年岁虽还轻了些,倒也生了副好容貌,主公为何非拒了不说,还将他一顿痛斥,彻底绝了联姻的路子?”燕清莞尔道:“那奉孝认为,我当何为?”郭嘉理所当然道:“将她纳了,可使洛阳那头的陛下安心,而她亦容貌出众,堪于主公配;而将她拘于后院之中,着妥善人看管,再有万千计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燕清摇头:“奉孝这话说的,既是太小觑王允,也太小瞧貂蝉了。”郭嘉扬了扬眉。燕清笑道:“你当王允,真会让我将貂蝉纳到手?”从明白过来‘美人计’的目标已改定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起,燕清就将王允的如意算盘猜出了个大概。房内肃静,唯余燕清不急不缓地分析:“我若对那貂蝉一见倾心,愿纳其为妾,才是中了王允的连环计,傻愣愣地捧个烫手山芋回来。”郭嘉眉头一动:“这话从何说起?”燕清道:“一等我应下这婚事,王允定以疼爱义女早年孤苦、又念她尚未及笄、不愿委屈了她作由头,要尽快将她带回京城去。说等真及笄了,备上丰厚妆奁,再派车队送来,以示隆重,也为全父女之情。”郭嘉若有所思。“这要求合情合理,我是拒不得的。”燕清面无表情道:“接着他只需一边同我虚与委蛇,传信拖延,同时紧锣密鼓,假意要与袁家一派修好,邀那袁绍袁术上门也好,寻门路送入陈留王府中也罢,总之不管是谁,貂蝉颜色出众,又是河南尹的唯一义女,总归不愁无人可送的。”“等一抬轿子将貂蝉强塞进某个权贵家了,再告予我听,道她是遭了强取豪夺,而他再三阻止,也只无能为力……”燕清冷笑:“我与他们之间,可不就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