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朱绮绣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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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马车要被震塌了。 我躺在覃翡玉身下,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他一点儿没慢也没停,仿佛不受影响,把报复和发泄的力气都转移到下半身。 这是我扇他的第八掌。 他跟我道歉,我也接受了,但我就是很生气,也没有阻止他想做的事,他明明看我兴致不高还主动承担地做到最后一步,可能是想一睡泯恩仇吧,这几个巴掌就是告诉他做梦。 他xiele,脸也肿了。口角流着血丝。 把我肩头衣服拉下来,手摸到之前那个陈旧箭伤。 “是因为这个吗?” 那倒不是,这都过去多久了? 气的是贬损我的人格,看低我的能力。 但这伤让我知道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时时提醒着我。 “起开。”他依言起身退后,靠到马车壁上。 我整理好衣服,过去帮他把口角血迹擦了,用拇指揩拭。 他凝视着我,未挪动半分。 我告诉他我观察到的残忍事实。 “我发现你是越被打越兴奋啊覃翡玉。” - 过去的梦境中,我在想,除了长公主宴之外,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见到长公主和宣齐公主。答案是没有。 这次的梦境开端终于到了长公主宴当天,来不及找尹辗,他已下沿海地区剿匪。 如果错过这次长公主宴,就要等到第二次,这中间隔着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覃翡玉回到尤庄时,我告诉他袖口有木屑。他淡淡拂袖弄干净,问我:“你找我有事?” 我说有,让他跟我到房里。在他面前摘下面具,他看着我很久说不出话。这种相认愧疚固定台词的戏就不要再演,看多了就没意思。 跪下恳求:“公子,之前待你不好是我的偏见,如今想明白了公子是为我好,如果是真的想让我离开这里,就带我去长公主宴,我无论如何要见到睿顼王谌辛焕,他是唯一能使我摆脱尹辗控制的。” 严汜远看向覃翡玉的左侧,问他:“这是你的侍婢?”他回是的。 再没说什么,转而提问严庭艾背的风月诗词。严庭艾分心老在看我,我抢过覃翡玉的狐狸面具戴上。 我告诉覃翡玉小白的存在,他下迷药放倒了椎史,把他丢在狗窝,小白找他估计得找一会儿。而这期间仟儿就换掉我,她脸上戴着我的丑面具睡在我的床上,她跟我身形骨架差异虽大,但裹住被子远远一眼看去还是能糊弄过去。 与前次几乎无异的流程,如愿以偿见到谌辛焕,入了睿顼王府。 只是,跟在谌辛焕身后走出木亭时,他站得遥远地与我对望,目送离开。 与现实完全相反,谌辛焕选择的是我,舍弃的是他。 最后还得麻烦他,麻烦他送回我的面具。 送交之后,他可能对那件事仍心有芥蒂,打算说点什么,我及时阻止他。 “之后不再露面是因为没看上公子,还请公子不要再来打扰,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谌辛焕问我刚才出去做什么,见的什么人。这阶段仍十二万分警惕。我说之前给我看病的大夫,是老家故知,受家父所托来看看我。我没骗他,一点没撒谎,我不心虚。 黄夕仞来,兵谱又被我拿来背了一遍。他们对我的信任以及用兵谋略的依赖达到了顶峰,适时我该提出见长公主的要求。夜里,谌辛焕在灯下看书,我进去请见。 跪在灯影下,桌上的一摞摞综卷是他反复研究透彻的黄栋安的用兵之道,每场战役,或大或小,事无巨细。他还说,兵败下的城,他以后要一个一个拿回来。可能这以后是等天下是谌辛焕的天下以后吧。 “王爷,奴婢想见长公主和宣齐公主。”我俯身叩首后说。 他停下翻书阅卷,“为什么?” “先前说过家祖自幼有些天眼神通,一代一代出了不少巫师,我是不愿做巫女,但这能力继承下来,还是想发挥点用处,特来助王爷一臂之力。先前那么多次我的话也得到了验证,长公主殿下和宣齐公主殿下,会同时命丧殷氏之手,我想予以警告。” 虽然已不可挽回。 他沉默良久:“好,既然你连殷家也预见到了,似乎没什么藏得住的了。” 谌烟阳对巫蛊一说不屑一顾。我问宣齐公主:“殿下,您是否有一个箱子,放珍贵之物,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隔箱视物,展示我的能力。” 当然对的十之八九,不对的应该是她后面放进去的,此时还没放。 谌烟阳半信半疑,谌暄略感诧异。谌烟阳喝着茶:“那你就在我府上当差吧,但你面目丑陋,又是行巫之事,不可在前堂外人前露面。” 我俯身说是,关于面具的事,我请王爷为我保密。 - 在院子里坐着,谌暄走到我面前,之前我还会跪下行礼,现在不了。来长公主府一月,什么也没摸清楚,就跟谌暄以及下人混熟了。 “阿殊,你能帮我预见一下写这封信的人的模样吗?”她微红着脸,面上有点不自在。 我的娘,覃翡玉的手笔,他居然还在帮严庭艾写信,苦苦追爱。 我抬头看她:“你是,要见这封信背后传达心意的那个人呢,还是矫揉造作捏词造句的家伙?” “什么,居然有两个人?”她深感震惊。 我说当然,“怕笔力不够,不足以传达心意,请文采好的密友代为看看有没有不妥。”现在世家子弟还有几个人亲自书信啊,白衣书生那么多,满肚子酸水,花两银子就请到了。 “那就传达心意那个人。” 我沉吟片刻:“是个好人。” 居然找不到词形容严庭艾,说太具体不行,太特写不行,显得好像我认识这个人。 “你再说详细点。”她隐隐有些着急。 “长相俊朗,单纯白净。”我不确定她在长公主宴上有没有见到,覃翡玉不去帮他,他又害怕谌烟阳,可能到最后也没勇气出来。 谌暄满意了,收了信要走。她听说长相好就松下来,可以继续了解。 我叫住她,“你的婚姻是场政治,你为什么还那么在意?” 她说:“就算走不到一起,我也很开心,现在的快乐是现在的,以后的悲伤留到以后吧。” 有一天她叫我去送回信,顺便看一眼那人长什么样。她不相信别人。我拒绝,她一把将我推出门去,留道门缝,“快去啦,去了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再给两摞话本。” 别的不说,谌暄喜爱做糕点,手艺不错。 我就去赴约,严庭艾没见过我戴面具的模样,我说我是公主的奴仆,他不疑有他。接过信,对我感激地道谢,又小心打探,“殿下关于我有说过什么吗?” “有,代笔的那个人酸溜溜的,叫你自己写。” 回到长公主府,说谌暄随谌烟阳外出了,她们回来时,一身轻便俊逸的行装。谌暄小扇在手心轻打,边思考边说:“天暗了,姑姑要动手了。” 她坐在房间里,朝向窗外之落阳,转向我,勾唇一笑:“阿殊有兴趣去看吗?” 我说不了不了我还要吃饭的。 她们捉到了一个细作,这个细作定期与长公主的面首之一,可能也是幕僚之一联系。现在就是还不知道与他接头的面首是哪位,准备用刑逼问出来。 我在长公主府见过不少面首,有的提着酒壶挎着半边衣裳,醉醺醺地穿过前院,好听点叫风流不羁,难听叫流浪醉汉。有的因为长公主长久不去看他,气得发疯拿剑乱砍树。还有的因为吃醋互相下毒,告状,坑害,与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时间长了我就看懂,闹得凶的是选进来真的面首,掩人耳目的。不怎么闹安安静静的是幕僚,但有些久伴长公主身边的也会争风吃醋。有几个夜间固定出入长公主房门,不知道是找去议事还是侍寝,咱也不敢摸近去听墙根。 谌暄去了不久回来,叫我:“姑姑传你,审不出来,看看你有没有办法。” 那细作我不认识,也没这方面的任何资料信息,我站他面前也很束手无策。 他形容枯槁,面貌浮肿,很惨。两三列面首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想必该问的都问了。我起初想应该是最淡定从容的那个,话本里这种野心最大,权谋最多的一般是男主,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拿的白切黑剧本,现在正藏在人堆里假装发抖呢。 我说:“我预见了,但我不能说。” 谌烟阳放下茶杯:“为何?”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更为瑟瑟发抖。 因为我面貌不善,预言奇准,长公主府的人多少听过我的传闻。说不要靠近东苑偏房,那里住着一个巫师,因此我的院落都冷冷清清。 我躬身行礼:“殿下您不知道对您才是有利的。” 既然她这时候审不出来,那过去应该也没审出来,如果找出来了,一定有她自己的办法。我确保历史走向不被改变就好。 - 覃隐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查到张灵诲头上,他跪下大喊,“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张灵诲,对天对地对祖宗发誓,对陛下绝无二心,老夫冤枉啊。”额头在地上磕出血来。 他是想派人埋伏谌辛焕,在巯龙寺。但没有想攻上山庄行宫,巯龙寺离它还有好几十里。 其他事皇帝可以不管,动储君是大事。询问太子谌晗,他只说自己被侍卫所救。我有预感他想自己查出神秘黑衣男子身份,不想打草惊蛇,现下最重要的就是隐瞒谌辛焕,既然他已对做局起疑。他想找的不是救命恩人,就是罪魁祸首,目前看来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说他死了。”果决到底,“说那黑衣人死了。” 一段时间后谌晗发现没有人来讨赏,只剩愧疚。既然无法欠一份恩,我要谌晗记一份情。如果他后来发现那人没死,他没来讨赏当作自己死了,说明是真的不为挟恩要赏。但是如果他没发现,也以为他死了,那这个局就白做了。 虽然是做局,但谌晗不会查到串通,因为杀入巯龙寺的都是张灵诲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攻入行宫并将其逼上寺庙的是不是,但是这部分人都被杀光了,并弄走处理掉,没有人证。张灵诲的人被抓住,不多时就会承认是张灵诲指使的杀手,但坚称目标是谌辛焕。 谌辛焕是个完美被拿来脱罪的借口,皇帝不会相信,张灵诲肯定能想到这点,因此挟持这些江湖杀手的妻儿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者提醒他们,一粒牙缝间的毒药自己要自己的命,永久封口,少受些折磨,对他们反而是最好的。 有一块玉佩握在他手里,这块玉能将他引到谌辛焕这里,或早或晚。那是谌辛焕随身佩戴的饰品,我让颐殊找谌辛焕要这块玉佩戴着在府内耀武扬威了三天。 太子登门,谌辛焕以臣下之礼晋见。谌晗不客气,径直进到府中,他轻衣便装来的,除一个侍从外没多带人。如若不是看准谌辛焕不敢对他动手,他这单枪匹马未免过于嚣张。 “王叔,父皇说你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叫我多接见你,我想着王叔本就不好,还跑来跑去,就自己来了。”长公主还在世时,谌晗跟她稍亲一些,这个王叔对他可有可无,无事不登三宝殿,寒暄过后,切入正题,“王叔,我在遇刺现场捡到一块玉佩,看着像是你的。” 说着将玉佩递给他。谌辛焕看了后肯定地说:“这是假的。” 谌晗笑道:“我就说,定是有人故意冒充王叔你,混淆视听……” “不过,我有将玉借出去一段时间,府上下人爱出去充门面,我就拿给他们。”谌辛焕接着道,“有人照着去做仿玉,就把真的那块收起来了,连我自己戴的也是假的。” 假玉很多,也不见得是故意冒充,如果要故意冒充,那人必然要从谌辛焕这里盗走真的,否则拿一块假玉这么明显的破绽去冒充,怎么想都不应该。 “王叔真是大好人。”谌晗把玉佩拿回来,“你不知道这玉佩从何而来?” 谌辛焕摇头:“如果无人认领,可以当作无主之物,殿下何必在意。” - 张灵诲因为有涉及袭击王亲之嫌一事,受到朝堂指摘,但他拒不松口,绝不承认。他平时本就横行霸道,欺人太甚,痛恨他的恨不得凭一张嘴把罪安在他身上,附庸在他底下的人也借机趁此表忠心,跟那些人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 朝堂众臣自动分为两派,支持他的和不支持他的。皇帝不可能从这些人中选人调查此案,作为受害者的太子谌晗被点为该案主查人,陆均从旁督协。他向来刚正不阿,即使不有利于己方的证据他也会悉数呈报,绝不隐瞒。 情况与原来所想的相差无几。我其实没想帮谌辛焕达到什么程度,就想搞臭张灵诲。谌辛焕发现这点立刻就会来给我好看,他走进书房,“你已经利用我两次了,一次送走崇任东,一次针对张灵诲,我还怎么相信你呢?” “王爷用我,我利用王爷,互利互惠,友好往来。”我恭敬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就是不疑,才两次被你利用。我是继续用还是不用你呢?” “但是王爷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是啊,但是我损失惨重,尹辗来见我差点杀了我,谌晗注意到我也想杀我。” “要达成目的,必是要损失一些的,王爷何苦看不开呢?” 他笑着,隐隐作怒到青筋暴起,“你别忘了曲颐殊在我手上。” “她比我更想为您做事,看起来。”我淡然道,“您怎么好伤了投靠者的心?” “不是每个投靠者都要所用,当然是挑有用的用,她既然长成这样,我就送到皇帝身边讨好圣心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可是在下觉得,她要真俘获君心,立马说王爷您强辱她,让皇帝一杯毒酒赐了,陛下本来就不在意你,何必自取灭亡,加速这个过程呢?” 她是那样的人,她也做得出来。 “那我就杀了她。” “那您是真的不想用我,还想树敌。” 过段时间他冷笑一声,“我听妺泹说,你上次设宴命令颐殊去作陪,叫管家在酒里下药,我原本觉得你要用什么下贱手段都不关我的事,你是本王要用的人。现在看来我是该考虑考虑颐殊的感受,把她送到你碰不到的地方。” 安静片刻,我说,“王爷用我,可以放心,反正我下贱。” - 自从我为谌辛焕做事以来,尹辗很久没见,只是一月一张面具送到尹辗府上。但我没见他用过,因为没有亲手剥过的有印象的人出现在公众场合。面具只有三个月时限,如今大抵已过期腐烂了不少。 剥皮两个时辰,处理一个时辰,夏天易腐坏只能抓紧时间,一天能制不超过两具。冬天天寒地冻,速度可以放慢,以达到精细的效果,因为上去取暖也要耽搁一些时间,一天至多处理一具半,但是成品率极好。夏天一月交一张已经是我这么忙的情况下赶工的结果。 当年我上阜琅山求得的就是崇任东的这张面具,永久不腐,不破不坏。付箬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讲,“原来那张三个月期限到了,没有办法,真容不能再现。” 从地室拿了一张新的给他,好像是某个乞丐,不知道尹辗从哪儿找来的尸体。他送来什么我剥什么,大部分失败了。假如说一百具尸体成功五张,我跟他送三张,自己留两张。 付箬戴上新面具,问道:“谌辛焕的狼子野心,你打算扶持到最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连颐殊都偏向他了如今,以前我无所谓,但是她要帮他,我就只能帮她,这种偏向让我心慌。 “翡玉公子曲高和寡,在下看不透。”他挖苦我。 我说:“付箬,叫太子身边的暗部注意谌晗的动态,以及他的调查进行到哪步。” 谌晗表面上要查,暗地里也要查,表面上查是好给皇帝交差,暗地里查的仅仅是这个神秘人而已。他已经查出了袭击者大有可能是张灵诲的人,而且目标就是谌辛焕,因为主持说很久之前就有同样一伙可疑人员连续几日来踩点。他之前没见过这些香客,但有人问,睿顼王固定哪几日会来上香祈福,通常什么时辰来。 张灵诲要以防万一就把住持杀了,可我提前派人去通知圆静大师上山躲藏,他们找了几日,不得不放弃。在谌晗查案时又下山,冒着被人截杀的生命危险。他若不下山,也有人杀他,下山见到太子说明真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圆静大师又跟他说,谌辛焕跟他促膝长谈,说心知朝中有威胁太子储君之位的人,他准备搏一把,为谌家铲除异己。这点谌晗半信半疑,因为说两句漂亮话谁都会。 付箬说暗部告诉他,谌晗天天看着那块玉在把玩,人是这样的,越不让他找出来,越想找出来。他杀的是一个什么人,一个原本至少表面想要救他,但是到现在悄无声息的人。他觉得那人应该没死,死了也要查出他的身份。 他可能不关心案件如何,只想找到这个人。 但是他找到这个人是杀还是? 我说付箬,晏谙最近可能会去找张灵诲,把他盯紧点。他想杀我,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尹辗不管他,放他成为我的掣肘。他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可烦死我了。 付箬说,“我今天去睿顼王府行乞,为什么他们下人都在说谌辛焕想纳新王妃?” 新妃,原来如此,可不就是我碰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