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乐以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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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儿,白莲华特爽。 一想到要发财了,试问有几个不爽的。 “小白,吃了喜鹊屁了呀?干嘛嘴都合不上了?” 说话的是扁担常,这当儿正坐在扁担上抽着旱烟,笑眯眯地望着满面喜气的白莲华。 白莲华赶紧凑到跟前,脆生生喊了一声:“常哥。” 接着,又问:“今儿没瞧见老皮,他没出摊儿呀?” 扁担常说:“老皮在魏家忙活白事儿,今儿歇了。” 白莲华这才想起魏不活让火车轧成两截的惨事,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但依旧压制不住脸上的喜悦。 扁担常问他:“你捡着金元宝了呀。” “没有。”白莲华呲牙笑着。 “嘿。”扁担常笑了,“没捡着金元宝,你干嘛乐成这样?” “虽说没捡着金元宝,但跟见着金元宝也差不多了。”由于心情大好的缘故,竟吹起了口哨来。 “咋回事?跟我念叨念叨呗。”扁担常有心要听乐子,所以要白莲华跟他说说为嘛乐成这个德性。 白莲华指着自己一张脸,问扁担常:“你看我脸色儿咋样?” 扁担常睁开眼皮,看了两眼,说:“真不错,有红似白的。” 白莲华又问:“还有那层灰蒙蒙么?” 扁担常摇摇头,说:“没了。” 白莲华再问:“印堂还黑么?” 扁担常又仔细看了看,说:“没了。” “真没了?” “嗯。真没了。” 白莲华哈哈笑了几声:“知道咋没得么?” 扁担常摇头:“不知道。” 白莲华拍了怕胸脯:“咱有法宝。” “法宝?”扁担常一皱眉,“嘛样的法宝?” 白莲华乐得合不拢嘴:“想看吗?” “想!”扁担常来了劲头,“太想了!” “得嘞。让你见识见识。”说着,白莲华伸手入怀,将油渍麻花的量天尺拽出一截来,请扁担常过目。 扁担常看过之后,说:“这不就是一把尺子么,有嘛名堂?” “名堂大着呢。”白莲华将量天尺揣好,“这叫量天尺,是刘半仙留下的宝贝。” “刘半仙?”扁担常问,“哪个刘半仙?” “外行了不是。”白莲华白了扁担常一眼,“原先住在娘娘庙的刘一手呗。” “是他呀……”扁担常挠着头皮,想了一想,“他过世好些年了,你这东西哪来的?” “什么叫东西。这叫法宝。法宝,懂么。” “行了,甭管是嘛,我就问你,这东西……” “法宝!” “行!法宝!我就问你,这法宝哪来的?” “从高人手里借得。” “哪位高人?” “隋神仙。” “隋神仙?”扁担常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没想起是谁来,“哪来的隋神仙?” “还能哪来的,娘娘庙的呗。” “嘿!”扁担常想起来了,“我当时哪路大仙呢,不就是隋老道吗。” “不许你这样说。”白莲华把脸一沉,“人家已经修成半仙之体了。” “呸!”扁担常啐口唾沫在地上,“那是个二百五,脑瓜子让驴给踢了,他的话你也信,这把尺子不定是他从哪儿捡的,他糊弄你呢。听我的,麻溜还给他,他神神叨叨的,你往后少跟他打交道,跟他处时间长了,准让他把你带沟里去。” “老常,你他妈的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儿。”白莲华急了眼,说话不那么好听了,“我的事,你最好少管。你要闲得蛋疼,多挑几筲水去,少替别人cao心,没人念你的好。” “嘿!”扁担常不高兴了,“我说小白,你小子吃了枪药了呀,干嘛这么说话呀,我看你小子皮子痒痒,想找人给你舒舒皮子呀。” 白莲华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说实在的,他真不敢跟扁担常动手,扁担常足足高过他两头,俩拳头赛俩大砂锅,一拳打在脸上,五官非挪位不可。 扁担常的拳头有多厉害,他可是亲眼看见过的。 记得那是大前年的初秋时节,几个洋毛子在海河边一块空地上“捣皮拳儿”,洋人管这玩意儿叫拳击。 老百姓好看新鲜事儿,于是围着看,权当看耍猴儿。 洋毛子都是牲口,喜怒无常,本来乐乐呵呵的,却突然瞪起了眼,很粗暴地从人群里生拉硬拽出几个小伙子,非要比划比划。 那几个小伙子也不含糊,比划就比划,谁怕谁呀。 结果,一个两,两个仨,全都让人揍成了乌眼儿青。 这下,洋毛子威风了,朝着大伙儿比手势,嗷嗷怪叫:“磕毛,磕毛……” 还不明白了,“磕毛”就要让大伙儿给他们这些洋毛子磕头。 呸!才不“磕毛”! 就在大伙儿臊眉耷眼地正准备散去的时候,有位高人现了身,扬言要以祖传的混元太极功,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洋杂碎。 但见此人,六十开外的年纪,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梳分头,光嘴巴,身上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小白扇儿,他不扇屁股扇脸蛋儿。 有明眼人认了出来,这不正是鲁南大侠马活宝,不,马宝活吗! 想当年,老侠客以一套闪电五连拳打遍江湖无敌手,绿林道上的英雄好汉无不以结交马老先生为荣。真是:平生不识马宝活,便称英雄也白活。 本以为马老先生在家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却没想到,竟于这落叶之秋,现眼在了,呸!现身在了津门大地上。 老先生以山东腔加河南调,诉说自己当年威风事迹的同时,不忘训斥洋人无礼。想不到,老人家竟然还能拽几句洋文,端的武林之中一奇人也。 洋人恼怒,蹦蹦跳跳,呼呼喝喝,要与马老先生斗输赢、论高低。 马老先生冷冷一笑,甩掉外衣,丢掉折扇,短衣襟、小打扮,紧衬利落,威风凛凛。 抱一抱拳,以示礼貌。随后,拉开架势,飞身上前。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 老先生仰面栽倒。直挺挺不肯起来。 好利落的倒地身法,直叫在场之人无不傻眼。有人暗自思量——这孙子怎么倒下的? 老先生端的一条人中之龙,陡然起身,洒脱一笑:“我大意了呀,没有闪。来,磕毛,再来。” “啪!”又是一声脆响。 老先生二次栽倒。 刚刚起身,又是“啪、啪”两声脆响。 老先生不愧为武林高手,连中四拳,居然还能活着。 轻轻松松捡起外衣与折扇,仰天哈哈一笑,遂说道:“洋人不讲武德,我希望你好自为之。虽然你打了我四拳,我一拳也没打到你,但你已经中了我的混元五毒功,不出三日,必死于非命。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无踪。人如其名,好个活宝。 完了!栽跟头了!津门爷们儿的脸上没光彩了,往后抬不起头来了。 非也。扁担常挤出人群,要给父老乡亲争回脸面。 洋人一瞅,这汉子好大块头呀。不错,要打,就打这样的。 于是,拿出俩拳套,让扁担常戴上。 扁担常将拳套丢在地上,赤手空拳跟洋人比划。 结果,大获全胜。四五个洋毛子,脸上全都挂了彩,而扁担常轻轻松松,嘛事儿没有。 这一幕,可是白莲华亲眼看见过的。所以,在扁担常那两个砂锅一样的拳头面前,他不敢炸刺儿。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白莲华“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扁担常,转身一溜小跑,混入人群当中。 回到家,蒙头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他肚子咕咕叫,索性早早地来到陈老义的小酒馆儿,问陈老义有什么好东西能打牙祭。 陈老义说:“刚炖好了一锅牛蹄筋。” 白莲华说:“那就给我端上来吧。” 陈老义问:“一锅你都要?” 白莲华把钱先拍在桌子上:“怎么?怕我不给钱呀。” “嚯!”陈老义乐了,“发财了呀?” “谈不上发大财,马马虎虎,发了一笔小财。别磨叽了,有好东西都端上来,白爷今晚要开斋。” “得嘞。”陈老义把钱拿了起来,“你先坐着,我给你端锅子去。” “好好好,快去吧。”一边哼着曲儿,一边伸手从大锅里拿出一个酒壶,自斟自饮,乐得逍遥。 一会儿工夫,陈老义便将一个rou香扑鼻的铁锅摆在了桌上。 白莲华连筷子也不用,就跟八辈子没见过rou似的,伸手进锅抓起一大块,也不管烫不烫,呱唧呱唧大嚼了起来,顺嘴角往下淌油。 一口气吃了大半锅,这才终于舍得喘口气了。 “哎呀妈哎,味儿太地道了,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的炖蹄筋儿了。陈掌柜好手艺,赶明儿再炖一锅,我还包圆儿。” “小白,好大口气呀。”陈老义笑着说,“怎么?今儿手气顺,多赢了几把?” “我戒赌了。”白莲华大言不惭地说,“往后我不再进宝局子了。” “呦!出息了呀,那可真要给你道喜了。”语气很虚,分明不信。 白莲华又怎会听不出来,嘿嘿一笑:“怎么?你不信呀?” “信,我信。”陈老义皮笑rou不笑,“我养了一条小巴狗,这几天把吃屎的毛病改了。你说,我能不信你戒毒了么。” “嘿呦喂,你可真坏。”白莲华不怒不恼,反倒乐呵呵地说:“我要攒钱娶吴媚娘,钱我得留住了。” “我听说,那个小寡妇跟你要二十个大洋。对吧?” “嗐!”白莲华咽下一口酒,“不是她要,她隔壁院儿,不还住着个瞎眼婆婆吗。是那瞎老婆子要,要不,她就不让吴媚娘改嫁。” “那你攒了多少了?” “一个也没攒下。不过么,再有二十几天,就能攒够了。” 陈老义皱起眉头:“你这话我听不大明白。” 白莲华说:“我交好运了。” “唷。”陈老义赶忙说,“那可得听听了。” “既然是熟人,我也不必瞒你。是这么回事儿,南城殷家你听说过吧?” 陈老义想一想,说:“卖字画、扇面的那个殷家吧?” “没错。”白莲华一拍大腿,“就是他家!” “真是他家呀?” 陈老义不知为何皱起了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狮的九河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