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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仁霖!他该死,他也该死,这些年犯下的案,部分他也是帮凶!”包锋暴怒,忍无可忍地指控。“可我们没有证据,他至今深藏不露。”容佑棠叹息。这小子,今晚是怎么回事?赵泽雍疑惑皱眉,余光打量容佑棠,按捺不语。暗牢内鸦雀无声,沉默良久。包锋忽然冷笑,问:“容大人,你想大义灭亲?”容佑棠眼神坚毅,唇紧抿。“哈,哈哈,哈哈哈~”包锋蓦然大笑,极度畅快解恨,幸灾乐祸,从牙缝里吐出字:“报应,报应呐!周仁霖肯定没料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儿子扳倒吧?”容佑棠沉默的同时,铁了心,目不转睛端坐。包锋疯狂欢笑,半晌,杀手头子的锐利眼神直射容佑棠:“你猜到了。对吗?”“虽然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容佑棠语气沉重,脸色苍白,说:“我直觉猜测,他并非单纯效忠二殿下一派。”赵泽雍凝神沉吟,飞快思索。“你很聪明,也很果断,是个做大事的。”包锋卸下所有伪装,露出本来面目,冰冷狠戾,表情复杂道:“假如你托生在二姑娘肚子里,结局兴许会改变。”“不存在假如,我是我娘的儿子!”“你恨周仁霖,是吗?”容佑棠欲言又止,指尖冰凉,被庆王温暖厚实的大掌紧握,漂浮在半空的心落地,踏实而熨贴…赵泽雍接过话头,强硬呵斥:“包锋,本王说过,容大人乃江南凌州容家之后!”包锋吁了口气,满意颔首。“这么些年,我懂了,二殿下扶不起来的,皇后厌恶亲meimei,平南侯一贯偏袒长女,二姑娘孤苦伶仃,连我也看不过眼,纵使探得敌方绝密,也懒得上报。”包锋牙齿咯咯作响,嫉愤说:“周仁霖算什么东西?以为气死二姑娘就能高枕无忧了?做梦!他休想全身而退。”包锋眼神暴戾,一字一句地告知:“告诉你们吧,周仁霖早已为自己找好退路,三年前,他瞒着二殿下,转而效忠大殿下,里应外合当了内jian!”审问持续至子夜,包锋扼腕痛惜,且了无生趣,不管不顾,把曾经为平南侯和皇后做过的阴暗往事倒了个干干净净。容佑棠心情沉重,沉默寡言,和庆王一道离开,回到厢房。厢房角落几盏戳灯散发柔和亮光,门窗紧闭,深秋半夜寒冷袭人。“你何时察觉异状的?”赵泽雍问。容佑棠苦笑:“从他不焦急您擒获白琼英和镇千保开始。”“心里难受?”一朝被蛇咬,容佑棠因遭受过牢狱之灾,被地下暗牢激得头晕脑胀,喝了杯茶,正欲单手洗漱擦脸,湿帕子却被赵泽雍接过帮助擦拭,许久,他才轻声承认:“难受。”“兹事体大,尚需暗中查证,别急,你有时间考虑。”赵泽雍低声宽慰,他右手拿着帕子,左手握住对方后颈,细致为其擦脸、擦脖子、洗手,水声清脆哗啦。“不。”容佑棠尾音颤抖,深吸了口气,清晰明确道:“殿下,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请彻查,我、我也会设法查证。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路都是他选的,自私自利者,往往自作自受。”赵泽雍并未表态,撂下湿帕子,把人带到床榻前按坐下,沉稳道:“稍安勿躁,你安心歇一觉,待彻底冷静再商谈。”须臾,容佑棠穿着单衣躺进被窝,赵泽雍坐在榻沿。此乃容佑棠惯常住的厢房。“睡吧。”赵泽雍抚摸对方脸颊,并俯身吻了吻,四目相对,专注凝视半晌,他读懂了对方的眼神,问:“本王可以留下吗?”容佑棠没说话,情绪异常低落,眼眸蓄了水,默默抓住庆王覆在自己脸上的手。赵泽雍点点头,迅速除去袍靴,掀开被窝躺进去,单手搂紧对方,低声说:“别乱动,仔细磕碰伤口。”“嗯。”“倘若哪天大难来临,你先飞,我断后。”赵泽雍严肃叮嘱。容佑棠一怔,认真反驳:“还是一起吧,人多热闹些,一个人飞怪孤单的。”“……”赵泽雍哑然失笑,佯怒说:“大胆,你必须服从命令!”转眼,一晃进入了腊月,京都天寒地冻,承天帝大寿在即。毫无征兆的,容佑棠被宣召入宫面圣。“微臣叩见陛下。”休养数月的承天帝气色好转许多,人略胖了些,皱纹舒展。他姿态闲适,斜卧躺椅,眯着眼睛,两手不疾不徐地捻动佛珠,一言不发,喜怒不形于色。容佑棠确定皇帝听见了,对方没叫平身,他只能端正跪着,静候旨意。两刻钟后,闭目养神的承天帝似乎已入眠。容佑棠膝盖生疼,咬牙隐忍。第159章赐婚承天帝并未入眠,他只是闭目养神,沉思如何处置容佑棠。隆冬腊月,滴水成冰,幸而皇帝寝宫内建了火墙与火道,暖意融融,龙涎香袅袅萦绕,熏得人昏昏欲睡。容佑棠跪着跪着,膝盖疼的同时,居然困了,他睁大眼睛,努力维持清醒,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又两刻钟后容佑棠已跪了大半时辰,纹丝不动。哼,倒也硬气。最终承天帝先败下阵,毕竟不能把臣子罚跪到死。他缓缓睁开眼睛,开始捻动拇指大的檀木佛珠,若无其事地说:“容卿来了,为何不吭声?木头人似的干杵着。”“微臣叩见陛下。”容佑棠不卑不亢,再度叩拜行礼,谨言慎行,打定主意少话为妙。“知道朕为何传召么?”承天帝一脸不悦,仍不叫平身,严苛打量少年臣子。“微臣愚笨,求陛下明示。”容佑棠恭谨答。承天帝面无表情地训斥:“你可不愚笨,你聪明得很,连朕的口谕都敢阳奉阴违。”口谕?哪一道?容佑棠心知肚明,潜意识却抱有侥幸,底气不足地说:“微臣不敢。”“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朕上回吩咐的,你都抛之脑后了?仍旧往庆王府跑!”甚至勾着雍儿往你家跑,简直岂有此理!果然是为了那事……容佑棠早有准备,他屏息凝神聆听圣训,明智地放弃抵赖,半真半假解释道:“请陛下息怒,微臣确实经常拜访庆王府,但均有正当理由。”“正当理由?你能有什么理由?”承天帝脸拉得老长,面色阴沉。“其一,微臣求学之路颇为坎坷,幸得庆王殿下与小殿下赏识提携,方有今日,做人岂能忘恩负义?微臣铭感五内,是以时时登门请安;其二,九殿下才思敏捷,闲暇之余酷爱钻研象棋,且素来宽厚大度,从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