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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手腕上,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楚元仲挥舞着刀驱赶腿上的meimei们,那抱住他腰的是最受宠爱的幺妹,扬起溃烂的脸哀求道。“哥哥……来陪我!哥哥……不要!!”楚元仲的刀砍在她的脸上,踢开了她的残躯。那一张张面孔转瞬间狰狞起来,化作伥鬼。无数尸体源源不断地从血池中涌出。楚元仲的双目充血,手中的刀已经翻卷了刀刃,屠戮却并未停息。杀!杀!杀!他提着残刀步步行至父亲的面前,如同之前的十余年来无数次在梦魇中所作的那样,冲着胸膛心脏的位置砍去。转瞬间,所有的伥鬼皆灰飞烟灭。他将捅穿了父亲心脏的刀丢在地上,疲倦如潮水涌入身体。父亲、母亲、堂姐、meimei、叔叔、婶婶……所有故去的人都再度消失了。他变成了那个十二岁的男孩,丢下刀无助地望着空空如也的血池,像是犯了大错的稚童。楚宁跪在残局前,嚎啕大哭。“不要怕。”那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担心,都交给我。”他在那个人的安抚下陷入沉睡,依稀间听到那人说。“把所有的麻烦,都交给我就好了。”……楚元仲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感觉腰痛。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试着提了一下腰。一不留神扭着了,身子又坠了回去。“嗯……”楚元仲听到了一声很浅的鼻音,抬头便对上了罗笙的脸,他愣了半天才弄清楚这是怎样尴尬的一个情景。罗笙的双手被吊起来,手腕用发带捆住打了个死结。仰躺在榻上大张着腿,沾满各色污渍的绿衣半披在身上,浑身鞭痕和咬痕重叠遍布。而他正骑在罗笙的身上,光裸着上身手里还攥着根皮鞭。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对楚元仲来讲都只有食欲而不存在性、欲。他唯一一次有反应,还是八年前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那时他为了得到一个重要口供,他命人对犯人严加拷打不惜动用酷刑,甚至亲自上阵审问。在那个阴冷的地牢里,他在鞭笞着犯人的同时从中隐秘地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意。仿佛那些曾经所受到过的欺凌,都通过这种方式宣xiele出来,鲜血的味道叫他兴奋得难以自持。无论寒冬腊月还是盛夏三伏,楚元仲的身体都比常人凉得多。他始终活得不像个人,连呼吸都若有若无,像具会活动的尸体。罗笙的身体则是温热的,叫楚元仲无端地感到安全。他半软的□□还深扎罗笙的身体里,他维持着这个状态,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我是活着的。楚元仲从这一行为中得到了认知,他将头伏在罗笙的胸前,没头脑地来了一句。“你活剥过人皮吗?”“活剥牲畜家禽的话自然是常事。”罗笙愣了一下回答道,“人么……没有呢。”“我剥过。”楚元仲蹭了蹭罗笙的锁骨,将下巴找到一个舒服的放置点,“我还见过。”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有种要讲些什么的冲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家里有件传家宝,我爹守了一辈子。”楚元仲的脸贴着罗笙的胸口道。“后来官府的人用真金白银、高官厚禄来买我家的宝贝。我爹不肯,他们就把我家里人都抓起来,统统都剥了皮……”楚元仲没有再说下去,他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那被鲜血染成红色的世界。“你不是说过,你爹是个欠了高利贷又抛弃妻子的赌鬼么?”罗笙的双手不知何时解脱了束缚,他摸着楚元仲的头反问道。“说过么?”楚元仲表情茫然,并不记得了。“说过的。”罗笙的手腕被勒得青紫,苦笑一声,“你爹一会儿死了一会儿又没死,你自己都忘了吧?”楚元仲不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我爹啊。”他半响嗤笑着开口。“就是个杀猪的。”第11章拾楚宁后悔了。当他闻声气喘吁吁地跑至巷口的时候,那座客栈早已化作一片火海。“喂——小孩儿!一边儿呆着去,这里不是玩的地方!”提着瓢盆水桶赶来救火的大人们将他一把推开。楚宁望着那满天的大火,望着从火中运出的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胸口一阵钝痛一时竟喘不过气来。早就知道……十二岁的男孩无力地屈下双膝,颓然跪地。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渗人灼热的地皮。他永远,永远只会带来灾难,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害死身边的人。如果不贪恋那一点善意就好了,如果前半夜就逃走就好了。楚宁在夜色中奔跑着,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他卑鄙地抛弃那个‘自己’,在这世上偷生。可究竟有什么理由活着呢?这样空虚的人生,就像个下陷的黑洞,完全找不到可以填满的东西。为什么不死掉呢?每个夜晚的噩梦里那些故去的人都在召唤着他,想要将他带入那个世界。为什么要拒绝呢?明明只要顺其自然地,就可以轻松的解脱这一切了不是吗?不会再有噩梦,不会再有饥饿,不会再有痛苦;可以和亲人团聚,可以享受永远的宁静……为什么要拒绝啊?为什么要像浮萍一样孤零零地漂泊着啊?为什么要选择逃跑啊?如果刚刚能够死在那场大火里也非常不错啊!楚宁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脚下一软猛地撞进了一个不知名的怀抱。“……”楚宁嗅到了他熟悉的油盐味儿。“你啊……”那人的声音充满无奈,“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成这个样子,真是太疯了。”楚宁抱住了他的腰,咧着嘴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能看到这个人完整的样子——真的是太好了!“……”‘厨子’第一次见到男孩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愣怔着笨拙地擦拭着他的眼泪,有些手足无措。楚宁埋在‘厨子’的温热的胸膛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我是活着的。“我说,”片刻后‘厨子’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