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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情况你就把他推出去挡着,对付女鬼尤其管用。”“哪有。”丁隶说,“我在医院这么多年也只遇到过一次女鬼。”“不会吧。”董乾坤来了兴致,“真的假的,什么情况?”丁隶回忆了很久,说:“假的。”死人对于医院来说再稀松平常不过。除非尸体的样子被排除在正常范围之外。喵呜一声,湿漉漉的野猫叼着半截什么,轻盈地跳着,来到广场中央,和着小女孩的哭叫轻盈地绕了个圈。巨大榕树的根系凸伏于泥土,几具七零八落的手骨散落其间,无数蚊虫不满闪光灯的侵扰,浮在空中焦躁地打转。闹哄哄的人群围在岸边,时而望一望湖心岛上的大榕树,试图透过纵向拉结的气生根一瞥案发现场。“这地方原来是榕树林,后来挖成了景观湖,那两株最大,就留着没挖,做了岛。”院方负责人说。“那两棵大榕树可不得了啊,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姥姥就吓唬我们,说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到大榕树底下喂妖怪!”老太太说。“不是树妖,是树神才对,从前那边还摆了个香烛台,很多人过来拜,挂满了红布条。”门卫大爷说。“什么妖啊神的!我只听说经常有人在这殉情,男左女右,各挂一棵!”中年人推着自行车。“殉情?没有吧,反正我从来没听过。”一对小情侣笑着摇头。卫远扬一一记录下来,合起工作日记,将钢笔一插,忽然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哎你。”卫远扬喊住他。被拦住的丁隶十分困惑,见卫远扬一言不发,上下打量了自己好几遭,突然一指:“去年十月!南二环晚高峰,一辆别克跟卡车撞上了,是不是你帮忙抢救伤员来着!”丁隶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件事。”“果然是你!”卫远扬热情地拍他肩膀,“我当时还说呢,这位同志风格真是高,做完好事转身就不见了!你是医务工作者吧,回头给你们单位写封表扬信?”“我是医生,表扬信就免了吧。”丁隶莞尔。卫远扬看他白大褂上的胸牌:“你叫丁隶?我叫卫远扬,保家卫国的卫,出海远扬的远扬。”“你好。”丁隶点过头,看向湖心岛,“你们在查案子?”“对。”“刚好我听过一些传闻,不知道有没有帮助。——不过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太严肃。”“没关系,你说。”卫远扬掏出纸笔。“我们医院有个怪谈,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十分可怕的事,老职工都讳莫如深的,把它叫做‘那件事’。”“那件事?”“嗯,总结起来有几个说法。”丁隶捏着下巴回忆,“‘那件事’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所有经历过和听说过的人都死了。‘那件事’最近一次发生是几年前。‘那件事’只要又被谁知道了,它就会再次发生。‘那件事’只要很久没发生过,就再也不会发生了。”卫远扬一时糊涂:“那件……到底是什么事。”“不知道。”丁隶答得爽快。“哦。”卫远扬应得干脆。一时没话。“感谢你提供的线索。”卫远扬回过神,握了握他的手。“不客气,那我回去了,你先忙。”丁隶笑笑。“留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情况还得麻烦你。”“好。”丁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卫远扬说这些,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那件事”如此在意。如果不是骇人的尸骨闹得沸沸扬扬,他根本不会留意那个湖心岛,更不会产生一种既视感,好像自己多年前曾踏足那个地方。窝在志怪斋的沙发里,他盯着涂满线索的草稿纸,一旁的手机亮着,相册打开,里面尽是些似乎熟悉又无法回忆的时间片段。只有一点清晰无比,所有的缺失都指向一人:这个斋子的屋主,一个不合凡理、跳脱于外的存在。那件事,那座岛,那个人。三个节点,难以解释的东西盘成一张网。而他的决定,就是纵身跃进网里,不管前方等着的是什么。入夜,换一身深色衣裤,满格电池扣进狼眼手电,背包塞上救生刀。如果被人发现就说是侦探故事看多了来探险的吧。丁隶对自己笑笑,步履轻快,熟稔地摸到岸边,跳上老旧的木船。离岸,残月无光。身后的灯火渐远了,丁隶没有回头,只注意着双桨不要搅起太大的水声。前行速度不算慢,黑的天和黑的湖面之间,黑色的岛块迫进了。船体触到岸边轻微反弹,丁隶猫着腰站起来,抓着缆绳往岸上跳,无端一个摇晃,差点掉进水里。“不会游泳是不是有点糟糕?”他自言自语,将缆绳栓在木桩上系了两个死结,打起手电,向幽暗中走去。岛域比想象中要大,繁茂枝叶的榕树完全遮住了岸上的灯火,丁隶摸索地走着,拂开摇摆的须根,钻过警戒线。停住,他将手电筒抬高一些,前方白线圈着一只只手骨的形状。就是这里了。丁隶照一照左右头顶,案发现场恰好是两棵大榕树的正中靠前,再低头细看,白线画出手形都垂直伸向自己,仿佛是正在逃跑的人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身体,只能奋力伸出胳膊,五指痉挛地张开,插入土中,拼命挣扎着想往前爬,不过只是徒劳。丁隶出神地想着,忽听身后一阵窸窣,他本能地挥过电筒,两个极亮的白点贴着地表一闪而过。他松了口气,似乎是只野猫。然而那咯咯声又是什么呢。——从两株大榕树夹抱的缝隙间,从毫无防备的背后,传来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原来恐怖片里的配音不是没根据的。丁隶定在原地,记起鬼故事里关于回头一百种可能,第一个想法就是跑,然而脑中又闪过了那五只手骨:如果就此逃跑的话,会以同样的姿势死在这吗。他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看清真相总好过死得不明不白,便攥紧了电筒,回身照向那两棵大榕树的缝隙。未料右手突然被一股力量击中!电筒即刻飞了出去,嗖一声没了踪影!周围全黑了。瞬间退后两步,丁隶拔出折叠刀,掩在身后啪地推开!“把你的破刀收起来。”一个声音说,嘲讽而懒散。丁隶盯着黑暗:“什么人。”“总之不是敌人。”“我怎么信你。”“爱信不信。”丁隶不言,握紧刀柄。“回去,不许再来这里。”声音又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声音叹一口气,放慢了语速:“因为榕树下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