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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摸了摸邹世函的小脑袋:“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宛丘附近流浪,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跟一群小乞丐混在一起,还被邹家从前得罪过的恶棍追杀,就像……”陆阖若有所感地抬头,沈疆果然满眼复杂地看着他,流露出追忆的神色:“就好像你当年一样。”陆阖一怔,神魂深处原主那缕微弱的魂魄似乎被这话触动了什么心事,又是一阵记忆有如洪水般涌上来,似乎带着他又回到了年少时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原主当年的境况其实更惨些——陆家繁盛一时,不是邹氏这种积德行善的富商巨贾,而是如日中天的权贵。“陆阖”的爷爷乃当朝宰相,父亲也官至尚书,素有清名。原主从小虽生活在江阴祖宅,却也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家族荣宠带来的种种权势富贵。及至后来落难、满门抄斩,他被忠心的家仆拼死换出来,然朝中jian佞当道,江湖鹰犬横行,往昔苏家最金贵的嫡少爷,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容身。若不是遇到师尊,他早便成为野岭荒郊无人识得的枯骨了。也难怪,他会将归元宗看得如此之重,被那邪魔外道夺舍多年,竟还能凭着一丝微弱的魂火坚持至今,只为挽救他的亲人、挽救门派于水火之中。原主的性格,跟那越辰就仿佛冰与火的两面:越辰面上冰冷高傲不好接近,其实却性烈如火,满腔嫉恶如仇的耿直,以至于得罪了小人,被一朝迫害——他因此被摧折出的心魔也同样暴烈而直接:这世界污浊,统统毁了便是。原主却不同,他是那种看上去春风化雨的温暖之人,却反倒沉冷如冰,性格绵密。相比之下,他更是遭遇无妄之灾——仅是由于体质天赋异禀便被贼人盯上,夺了身体,可这么多年下来,他仍然想着的是“予”而非“取”,心心念念的是“救人”而非“报仇”。这两种性子也说不出什么高下,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缺憾,只是希望善良之人都能最终得偿所愿,不要被苦难迷了眼睛,让自己也沉沦为恶魔中的一员吧。陆阖思及此,心中也是颇多感慨,看向恩师的目光中更是已带了深深的感恩与孺慕——这半是他演出来的,半也是原主真情实感,透过那一缕神魂将悸动传给了他。可没想到,沈疆却摇了摇头。“我知你不喜提及身世,但这孩子与你同病相怜,总多少能够感同身受。”陆阖吃惊地睁大了眼:“弟子何曾不……”他猛地顿住,无力地抚了抚额头,有些明白了。这些过往都是独属于原主一个人的记忆,那夺舍者不像自己,并不能感同身受,虽然后来在门派中生活久了,定会对当年的事情有所耳闻,可对那种睚眦必报又刚愎自用的人来说,他看当年之事,想到的必不是师尊大恩或上山拜师之后生活的圆满温馨,而只能是仇恨,还有引当年狼狈以为耻,不愿他人再提起的心思。唉,变态的思维,还是这么好理解又让人匪夷所思。000也无力地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该说宿主虚伪还是造作,他每天不戏精两下就好像活不下去似的。陆阖已经调整了心态——他可没忘记自己此时扮演的角色应该是那个夺舍者,便装作勉强地笑了一下,“弟子明白了,师尊放心。”“当年之事太过惨烈,你不愿轻提也是寻常,”沈疆却并不介意,冲他微微一笑,“更早些时候,其实为师与陆相亦有一面之缘,谁想一次闭关出世,尘世便已经天翻地覆……只是阿阖,你要记住,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千万不要让这事成为你的心魔。”陆阖连忙肃容应下:“是,弟子明白。”他不愿对原主这些惨烈的往事和心态窥探过多,便装作受教的样子——甚至还故意微微泄露出一丝符合夺舍者人设的不耐烦——转而转向那个一直藏在沈巍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的孩子:“你就是邹世函吧?来,到这儿来。”他满以为这孩子刚才见到自己是反应并不剧烈,想来就算是之前见过夺舍者,应该也没有亲眼目睹什么太可怕的事情,才放心地打算与他好好相处,谁知小男孩看着他伸向自己的手,竟然突然爆发,极为恐惧地惊叫起来,拼命拽着沈疆的袍角往后躲,瘦小的身子抖若筛糠,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一样。师徒两人顿时都是一愣,沈疆询问地看向陆阖,可陆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只得咬咬牙,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更温和些,直接蹲下来,视线与那孩子平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看到了吗?”男孩儿拼命摇头,小脸吓得煞白,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沈巍的袍子里去:“我没有……没有,别杀我!”陆阖:“……”他心里坠了一下,好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这孩子……倒是比一般小孩儿更心智成熟些,恐怕对师尊也甭能算是完全信任,想来也是因此,才没有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指着他大骂凶手——若是他没有猜错,当年的事情,这小孩儿定是躲在暗处都看到了。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现在跟他这么近相对,当年惨案定然浮现心头,突然崩溃也情有可原。但现在他这个夺舍者的身份暂时还不能被戳穿……他还没有“帮原身”赎罪,还没有时间布下自己的局,若直接被钉在耻辱柱上,这个世界的任务也就失败大半了。那可不行——必要的时候,陆阖从来不是什么优先考虑别人利益的圣人,他可没忘了,老展还等着他弥合精神碎片前去拯救,这个时候,他这里可不能出现岔子。再说,越辰还在密室里关着,作为唯一能照顾他的人,在小师弟彻底康复之前,他一定不能出事。无数想法飞快地掠过陆阖的脑海,他站起身,半真半假地苦笑了一下:“他可能将弟子当作另外的人了……师尊,您之前应该也问过他当时发生的事了,就直接跟弟子讲讲吧。”他的态度实在太过光风霁月——本来陆阖自己就什么都没做——以至于沈疆根本没起半点儿疑心,温言细语安慰了一会儿情绪濒临崩溃的邹世函,又让他回到后面去了:“也好,世函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就先让他在为师这里待着,等你将真正的罪首绳之以法,想来他的情况也会好些。”陆阖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