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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暖气蒸腾生热的反应非常相像。 谈容刚刚站得远,大体瞧来,还以为他酒劲不重。 现在离得近了,这才看清对方目光略显迷蒙,眼前还蒙了层薄薄的水汽,和小酌小醉似乎相去甚远。 谈容不免有些头疼,伸手替他整理衣服,校正领前没对准的纽扣:“你前天晚上才把药断了,今天就开始糟蹋自己的胃了?” “啤的,”竹言蹊被动地微抬下巴,配合对方重扣衣领,“杯口就这么大一点儿。” 谈容垂眼,瞥了眼他比在腹前的手势,扣好最后一粒纽扣:“你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 竹言蹊拧了拧眉,张嘴辩驳:“我又不是傻,这么可能乱喝一气。” 他理智有些掉线,感性略胜一筹,但智商和意识双双守住了家门,除了后脑勺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太阳xue不住地鼓胀发酸,其他一切都好。 谈容对上他骄矜迷濛的视线,顺着毛捋:“嗯,看出来了。” 只字不提他扣茬外套扣子的事实。 竹言蹊被顺足了毛,举步往楼梯的方向走。 平稳迈出几步,还故作不经意地斜眼瞟了谈容一下,再慢悠悠地把头转正。 谈容走在他肩侧,被那一眼瞅的有些想笑。 对方的眼神太好解读,明明白白地“暗示”谈容:看吧,我走路没问题,根本没醉得多厉害。 到了楼梯口,竹言蹊阔步一脚,踏上最上面的一层台阶。 谈容见识了他穿过走廊的高视阔步,却还是放心不下。 他跟在竹言蹊身后忍了又忍,到底没能忍住,一手上前,一把揪住竹言蹊颈后的兜帽,一步接一步地虚提着他阶阶下移。 早春时节的外套偏厚,谈容力道施得不重。 竹言蹊顶着一脑门的酒精,对有意掩瞒的间接触碰感知迟钝。 他不打顿地从三楼下到一楼,完全没发现自己像刚会走路的小婴儿一样,被谈容用手提溜着走了一路。 下楼梯被拎帽子也就罢了,跨过仿古店门前的那道门坎,竹言蹊甚至还被偷偷提溜了第二次。 而他也是无知无觉,昂首慢步,自认形象极佳地走到谈容的车驾旁边。 如同往常一般,竹言蹊径自去开副驾驶的门。 “换个位置,你坐后面。”谈容没有直接上车,跟着他绕到另外一侧,为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竹言蹊单手按在副驾驶的门把上,停住动作,转眼看他。 “我等等把前面车窗降下一些,你坐在副驾会感觉很冷。”谈容解释,“开窗给你透透气,回去路上不容易头晕。” 竹言蹊后脑勺正被砸着,他闻言松了手,钻进谈容打开的车门,在后排乖乖落座。 谈容这才上车,驱车行进前果然将副驾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隙。 凛凛的夜风小股吹进,在车内空调的裹挟下,冷度大幅削弱,等吹到后座,只剩凉丝丝的微弱冷意。 嗅到源自窗外的新鲜空气,竹言蹊头部的混沌感缓解了大半。 “觉得难受告诉我,这条路没有限速,可以再开慢一些。”谈容道。 “没事,这样就行,开了窗感觉很舒服。”竹言蹊瘫靠着椅背,手指抠了抠腿边的皮面,落了几拍补充说,“谢谢。” 谢完再慢一拍,他动动嘴角,最后补上称谓:“谈教授。” 谈容对他一向照顾,“谢谢谈教授”这串字词组合,竹言蹊也一向说得顺口,谢得磕巴打结倒还是头一遭。 他开口时始终看向窗外,街边后掠的景象时明时暗,商铺的灯影晃眼,衬显得路灯朦胧昏黄。 两人上车后只交流了这么几句,之后便陷入长久的静默。 平时总是叽叽喳喳的,主动讲个不停,现在竟然会变得这么安静。 尽管谈容第一次和醉酒的竹言蹊接触,但他还是认为,对方当前的状态显然有点不对劲儿。 在等待红灯跳绿的间隙里,谈容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本想同他说些什么,又被那张干净静好的侧脸无声阻住。 好在车程不远,车内的阒静没持续太久。 两人先后下车,走进电梯间。 失重感袭来,头重脚轻的竹言蹊不禁阖眼皱眉,出于身体本能的后仰了下脚跟。 谈容早有预料似的适时出手,一把捞住他的胳膊,稳稳地把人扶牢。 竹言蹊没拒绝,低低“唔“了声,缓过劲儿才道:“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吐了。” 他以前就讨厌电梯升降时的那一瞬失重,现在头脑发胀,混沌生沉,失重的感觉翻倍猛增,整颗脑袋都像泡在酸水里浸了一遍。 “家里还有两串葡萄,等会给你榨杯果汁,你喝完了再去睡觉。”谈容不放过任何可以和他多说话的机会。 “我不想喝。”竹言蹊小声咕哝,“晚上吃了很多东西,没肚子装它了。” “那你上楼前,为什么要盯着公告栏的开业宣传看?”谈容问。 公寓一楼是单元门的公共大厅,进门右手方的墙壁设有几窗宣传栏,类似于广告位招租,有偿为合作商提供推广便利。 竹言蹊先前盯着的,便是一家烤rou店的开业宣传。 油星滋啦的rou块照片,配上描述精湛的文案标语,很能引起吃货的注意。 以谈容对竹言蹊的了解,他要是真的吃撑了,根本没心思搭理什么烤rou不烤rou的,瞧一眼就得瞥开,典型的“不需要你就装作看不见你”。 竹言蹊听了他的问话,眸光扑朔,昏沉的脑袋合不上辩驳的节奏,索性偏过头不吱声了。 “葡萄含有酒石酸,可以降低乙醇浓度。你睡前喝一杯,休息质量会提高很多。”谈容劝起孩子得心应手,经验条rou眼可见地格格递长。 出了电梯,钥匙刚插进锁孔,等在家里的筠筠闻声而动,窜到玄关蹲坐等着。 竹言蹊推开门,立马受到了喵星人静悄悄的热情欢迎。 “筠筠。”竹言蹊唤了声,低低地蹲下去,把棉花糖似的柔软猫团揉进怀里。 谈容正想提醒他头晕不要矮身,敛目看清小青年无意缩拢的肩膀,又将即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合上门,看了半晌,沉声说道:“你心情不好,回家前的情绪就比较低落。” 竹言蹊没停下抚摸筠筠的动作,仅仅变了变臂弯的角度。 很微小的变化,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发觉不了。 “直觉告诉我,是我的原因。”谈容不给他否认的机会,很快衔接上下一句,“方便具体和我聊一聊吗?” 竹言蹊知道谈容不好蒙骗,他这会儿太阳xue突突直跳,酸来胀去,暂时集中不了精力扒瞎,达不到口是心非的正常水准。 更况且,他酒精上头,总有种宣泄情绪的冲动,有过某个瞬间,他甚至想把心底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