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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够汉子手上的刀。那位母亲茫然了片刻,看看孩子又看看那些蛮人,幻影中的她很明显皱了皱眉头,接着又是无力的愤懑。初元看出她不愿,正想出声提些建议,她却已经叹了口气。下一秒,金光随着幻影褪去,没有了这些支撑的躯体无力地跪下,可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孩子,不曾松手。是冲着那俩北方蛮子的方向。可是那俩还愣着。初元看不下去,搡了他一把:“去啊!现在是你儿子了。”严格来说,那个领头的是抱着一种“我要是不答应我就会当场被鬼弄死”的心态去接的,相当神圣,比拜他们的神的时候还要神圣。初元捏捏鼻梁:“怕什么,这孩子没问题,干干净净,他自己选的你,不会要吃了你的。我还怕你教给他什么不好的东西呢。你务必把这孩子好好扶养长大了。”初元想想觉得这么说可能不顶用了,于是决定威胁他,“否则他亲娘肯定会上门来找你。并且一定要告诉他他的身世。”初元觉得,这孩子有义务知道这些,是对他自己和他母亲的一种公平。国仇家恨,又或是养育之恩,这些矛盾他总是要面对的。而在这些大是大非面前,如何做决断,才是一个人这辈子所要修炼的。这是初元在孩子自己做出选择后,唯一能嘱托的东西,希望不会有错。汉子只觉得自己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没办法,实在是刚才场景过于诡异,一群人怕死了。所以这俩人到底什么来头?一回头想再问两句,却发现俩人已经不见了。“呼,多亏跑得快。”初元一副跑了八百里的模样喘了口气,实际上只不过动了个小术法。确实是八百里开外了,初元只不过装个样儿,搞得好像很不容易似的。戏多。“我懒得再跟他们扯那些闲话了。”初元和时鉴不知道到了哪一处,看着这地方,估计是离得过于远了。就近一家茶楼,那是真的茶楼,跟早上落脚过的那个小茶棚差得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初元渴得离开,也不管时鉴,自己进去找了个座儿坐下了。点了两碟花生米,吃着好玩。“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时鉴也跟着拿筷子夹花生米塞嘴里,非常有风度地闭着嘴慢慢嚼。初元盯着他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糊里七|八的在想些什么,挥挥手:“也没,就是还在纠结,我怎么怎么做对不对,这么这么做又对不对?嗨!我就这cao心的命。”“还有啊,这生命,可太苦了。”不光刚出生的婴孩因为痛苦而放声痛哭,生带来的母亲的身体疼痛,家庭的新的负担,还有活着所要面临的那么多苦难。生简直就是一切苦难的源头。他可纠结死了,顺便一想起时鉴并不能替自己分忧,就觉得这人愈发没用:“唉,我说了你也听不懂,没用。”时鉴就盯着他了:“你才没用。”“干什么啊想!小孩子斗嘴是吧!不接触还看不出来,您老看着端庄儒雅,实际sao毛病还挺多!”初元原地反击,坐正了要准备好好跟时鉴掰扯掰扯。可是一下子又xiele气,心里头挂着事儿,跟人吵架斗嘴都不痛快。时鉴嘴炮都准备好了,结果对手提前退场了。俩人又开始沉默不语嚼花生米。时鉴突然说:“你也不必忧思过重。”一句干巴巴的宽慰。初元也很干巴巴地回答:“是啊。”“就我娘说过啊,”初元喝了口茶,“人命呢,是天定的,但也不是说不能抗争——啊就跟我们今天,试图去把那个孩子找到,并且委托什么人把他养大这样子抗争啊。”初元琢磨。时鉴“嗯”了一声。“不过同时呢,我娘又说,在抗争中也不能不自量力,还是要适当学会顺应自然,否则啊,太容易钻牛角尖,不好,不好。”时鉴举一反三:“所以你现在就在钻牛角尖?”“是啊……”初元又叫了一盘花生米,“所以我还是看这孩子自己什么造化吧。不想了!”初元真的很会开解自己。这么一琢磨,神情都轻松了不少,还跟时鉴闲聊:“话说你们原生神明……有没有‘父母’这个概念?我看还是有些神君成过亲的嘛。”“没有……大多是没有的。神明只用按照天道做事,无需这些多余的亲缘感情,所以并无这些概念。”时鉴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都是寡淡如水的。但是初元跟他们这些神相处久了,还是觉得自己理解的跟说的不一样。他突然一下有一种改观,他们不是没有这些东西,是意识不到这些情感是什么。说不定就是的。“大多数?为什么是大多数?”初元挑着字眼随口一问,结果时鉴居然答不上来了。初元有的时候还觉得时鉴肯定有事儿瞒着自己,毕竟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时鉴这个人都无比的反常。但是他也没多问,不打算为难时鉴,就换了个话题:“不是来赚功德嘛?功德呢?”“苦主已死,死人是不能给神还愿、上香火的。”那就是没有咯。初元一下子觉得沮丧得要死,觉得自己这一趟就是白忙活了。虽然他连功德都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就是感觉亏了什么。他又感叹,唉,自己果然是个俗人。“晚上住哪儿?”“你不打算回天界?”“回啊,但是我这会儿懒得动了,找个地儿修整一晚上再回去吧,我饿了。”时鉴瞧他半天,一方面不明白吃对于初元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一方面又真在思考晚上住哪儿。那住就住吧。反正是会回去的。初元发现时鉴这个人还是长了脑子的,没上来就说要跟自己住一间房,把自己盯着,那还可以。不然他都快真怀疑时鉴对自己是不是图谋不轨,怀春已久。各自回房,早早歇下。初元在深夜里睡不着,捋了捋这段日子的经过,还觉得跟做梦一样,不真实。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当了个神呢?听上去过于玄幻了些。他有事儿没事儿会东拉西扯地琢磨,琢磨自己,琢磨命运。这或许也是天道。他就这么瞎想着睡着。第二天清晨,是被一阵节奏和力度都十分熟悉的敲门声唤醒的。一睁眼,迷迷糊糊的,他还以为回了天上自己的仙府里。是谁在敲门?初元挣扎着爬起来,推开卧房的门,就瞧见了门口那个白衣高冠的少年。其厚怎么下凡来了?“仙君早,我替其实也向您见礼。”其厚做了个礼,旋即从袖中内袋里掏出一个祈愿书简。之前那么多,他都没催着送到自己面前来让自己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