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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做梦这种事,还说起了梦话。喃喃中,初元听他说了句“我会”。初元至今也不知昨夜时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又重提,或许是他什么执念了已经。初元好奇得很,最后还是决定潜进他的梦里,瞧一瞧。可不是好奇想窥探隐私!他就是......他就是帮时鉴纾解一下心绪嘛!看看自己,多好!还帮忙......初元自我夸赞还没夸完,先被眼前的场景给愣了一下。流动的光源从身后映出,自己还搂着时鉴,来自灵魂的双倍疼痛让初元一下子承受不住,打了个寒战。身后传来一个人哭着絮絮叨叨的声音,初元疼到眼前发黑耳中嗡鸣,顾不了这么多。时鉴跟他说,不要再走了。初元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去找阿勤的时候。自己当初说什么来着......初元脑子太不好了,实在是记不起。他这会儿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击昏了头脑,混沌之中想起来了,自己问时鉴能不能像阿勤他们一样。当初初元只是侥幸,时鉴能对自己有点感情,偏偏忘了时鉴就算这么想也不会说出口。他如今知道时鉴是有心的,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当初是在为难他。罪过罪过。所以这一回他干脆就没再说什么,想法很沉。等风波过去,二人逐渐调息好,时鉴才强撑着站起来。初元看着他,不知意欲何为。时鉴只是一如既往盯着他瞧,瞧得他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你......”现在初元知道了,时鉴心里是有自己的,一直都有,只是他不知道,又何必为难。自己当初若是敢再多说两句,也不必拖到如今。是自己犯蠢。“我会。”这回换初元跟时鉴说,一如在跟自己说,“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懂得自己的情感为止,我都会在。”他又想,遑论时鉴不懂自己的心,自己何尝也不懂他。每一世都在逃,不想看见他,或者拒绝。分明自己找的苦吃,却要拉上时鉴......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初元眉头紧皱着,时鉴还以为他不乐意,却也不知怎么安抚。得到初元如此回答,他应当是很开心了,将初元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决定凑过去给他一个吻。怎么......哦是了,这是时鉴的梦境,现在的他分明会这些黏糊糊的把戏。互相用这种方式安慰着,告诉对方谁也没错,谁也没欠谁似的。初元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还陷在那些“过于深刻”中走不出来,怎么还能替时鉴整理心绪。他默念着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一转眼,已经换了个场景。依旧是夜晚。月光,长廊,醉醺醺的脑袋。初元——现在是江瑶,抓着时鉴的衣领,刚送给他一个没名没分的、轻薄的吻。“这是最后了。”江瑶说,可没有就这么决绝地离开。初元发现自己现在是能感受到时鉴的感受的,虽然只有一些,但......时鉴心确确实实是错乱了半拍的。你当初若是说了不要我成亲,不要我就这么离开,我一定跟你走。可这都是记忆了,过去了。初元透过时鉴的眼睛,能看见他的记忆。自己是怎么样将他拒之千里的,时鉴是怎么每回痛心疾首后又追上自己的。他都看得到。这时候的时鉴已经意识到当初说错了什么,他几乎能猜到初元的离开是因为什么,所以一直想追上去弥补;可初元从来没给他这个机会,一直在给他推开。初元借着江瑶的嘴问他:“你为什么那么想我跟你回去。”时鉴沉默不语。“你在怕什么?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只要你肯说是因为心里有我,我会跟你走。”“你不敢说你没有,是不是。”江瑶闭了闭眼,酝酿着要怎么说。时鉴在梦里反反复复回忆这些,就说明这都是他的心魔,他在意自己一次次的离开。“你不要怕我会恨你,我只怕你不爱我。”“我......”时鉴艰难地语出一个音节,“我不想你离开我,我知道我错了,你可不要恨我......”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他本是不会哭的。、“好,好......”初元抱了上去,顺着他的脊背抚摸着安慰,“你也不用想太多,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就好,我跟你走。”我们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有欠谁。只是一场懵懂无知的误会,许是一些宽慰,应当能填补过去的伤。初元在这些错综复杂的记忆里跳跃着,用让人心安的话语填补那些伤。一如走完了沧海桑田。他一直以为是时鉴欠着自己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也那么伤他的心。一直、一直回到了原点,初元手上拿着几支寒梅,怀揣着小心翼翼的春心,站在时鉴面前。“虽不知为何,但我确确实实是对你动了情,那什么......”别走,停在这儿,听听时鉴怎么说。“哦,是么?”不懂情爱的时鉴对于此并未觉得新奇,只是问他,“凡人中,这样的人都要结成夫妻......可我不是很懂,可否指点一二?“宛如一桩心事放下了一般,初元笑着把那几根花枝插|进时鉴衣领中:“可以啊,我们呐,来日方长。”【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