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是一朵小花花呀(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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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皇陛下,捉到他了。” 虞美人开遍的山坡,和倌虞的童年一起,一夕之间沦为火海。 金色的虞美人被群妖进献于妖皇。 “爹爹,娘亲……呜呜呜……”小小的男孩雪肤墨发,赤脚穿着月白色的短袍,向着冲天的火光哭喊。 约莫人类小孩5岁模样的小小虞美人被妖锁捆着,扔在妖皇面前。 “是个可口的样子。”长着可怖利爪的手托起小孩软糯的脸蛋,名为妖皇的女人舔了舔唇,眯了眼,“你说呢,容髓?” 旁边的女子颔首,平静的目光落在小孩泪汪汪的脸上: “吃了他,您的功力必定精进,普天之下,再无人胆敢小觑妖都之皇的权威。” 小小的倌虞一怔,含泪的眼睛瞪向她,满目仇恨。 “没错,也不枉我费心寻来。”妖皇笑了,指爪扣着小孩的脸,埋首探向他脆弱的颈项,张口就要咬下去—— 容髓继续说: “可属下听说,这金色虞美人无需修炼,就能凭日月精华而不断成长。陛下若能养他到成年,只当豢养猪狗,届时再吃,岂非突飞猛进?“ 妖皇动作一顿,斜眼看向她,似乎发觉什么有趣的事: “这小娃娃很幸运,竟能劳动你给他求情。” 容髓恭敬颔首:“属下一切皆为陛下考量。金色虞美人难寻,自要发挥其最大的效用,才不负陛下天威。” 妖皇点头,随手将倌虞提拎着扔进她怀里: “那便由你负责。若出了岔子,或是他跑了,本君唯你是问。” 容髓接住小小软软的男孩抱稳了,指尖在他白净的踝骨一点,一根系着铃铛的红绳便缠了上去。 “这是属下心头之血所化,取不下,斩不断,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铃音不断,属下都能找到。” 妖皇道:“若等他成年,功力大增,不好掌控了,又该如何?” 容髓笑了,用指尖挑起小孩软软的下巴,深邃的妖瞳倨傲清冷: “那也不会是属下的对手。届时,属下会亲手废了他,挖出妖丹呈于陛下。” 小小的倌虞“啊呜”咬在她手指上,叼住不放,小脸上泪水盈盈,恨得牙痒痒。 她也不在意,歪着头打量这眉清目秀的小娃娃,眼神说不上是轻蔑,还是旁的。 妖皇笑了,抬起指爪抚上容髓的脸,像抚摸一柄精心打磨的利剑: “不愧是本君座下,妖将之首。融合百鬼之骸、万妖之髓而生的你,与汲日月精华而日益精进的金色虞美人,倒有共通之处。” “今后不必出战,好好饲养金色虞美人,本君记你的头功。” 容髓垂眸:“是。” 等妖皇走了,星空夜色下一大一小两只妖面面相觑。 “……”容髓瞧着这始终瞪着她的小孩,明明是只一指头就能戳死的脆弱小花妖,气势倒是不落下风。 “你倒聪明。”她的指尖抚上倌虞苍白的脸颊,托起一滴湿漉漉的泪珠,“灭族之恨,你也能忍住不骂她。要是动嘴的话,可就小命不保了。” 倌虞盯住她的脸,每个字都像浸过冰水,稚嫩又森寒:“我早晚会杀了你们,杀了你。” 容髓捏捏他泪糊糊的小脸,抬手解了他身上妖锁:“好,我等着。” 砰! 妖锁刚解,倌虞一记头槌撞上来,差点把容髓的下巴撞歪。 她愕然吃痛,盯着怀中气鼓鼓的小孩,静默了片刻,“噗嗤——”笑出声来。 看着她笑得前俯后仰的倌虞更愤怒了。 “好了。”容髓握住小孩试图拔她头发的手,她抬眸望了一眼火势滔天的山坡花海,“事已至此,都忘了吧。” 她抱着倌虞转身乘风而起,将那浓烟与火海远远甩在身后。 小小男孩匍匐在她臂弯里,坐在她手臂上,遥遥看着,眼泪一串串地掉,不由攥紧了手指,蜷缩得紧了一点。 阿渔在黑暗中睁开眼。 血红的眼瞳,可见屋内盘旋的妖气,漫卷成烟。 是只罕见的大妖啊。 被她的血rou吸引而来。 他坐起身,乌发散在腰下,直视床头乌云一般盘踞的黑影,蒸腾的黑雾中可见森然骨骸。 “别多事,小子。“ 那只妖咧嘴,露出一排参差的利齿,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柔弱的少年坐在床褥间,不慌不忙地撩起被子,周身收敛的妖气一丝一缕地流淌出来,如温柔的潮水将枕边的人裹了起来。 他抬起苍白的指尖,点在那只妖的头骨上,轻柔的低语带着一点磕巴: “连我都……认不出来……” “愚蠢。” 话音未落,像雷电入体,那只妖嘶鸣着抽搐翻滚起来,发出天翻地覆的咆哮,庞大的身体发出咔咔声响,就要爆开—— 阿渔蹙眉,在它炸出血浆肠肚之前,抬腿就是一脚将那妖踹上远处墙面,顿时泼开大片的血。 脸颊溅上两滴血迹,他扇了扇睫毛,回身看向枕边的女子,见没有一丝血腥沾上她,眸色便温软了一些。 “我……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 他扭回头,向那只妖看去,瞳孔红得凄艳,像在审问: “你们为何……又要夺我……所爱?” 一墙一地的鲜血内脏,那只妖还在鼓噪挣扎,像被蛛网缚住的猎物,再无处可逃。 “你……是你!你怎么还……”原本凶厉的声音变得战栗恐惧。 吊在眼眶外的眼珠颤抖,从这柔弱的少年,移向床上憩睡的女子。 它惊惧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那她难道是……她……!” 妖气如刀刃割开咽喉,躁动颤抖的妖像一张破网垮塌下去,只剩下残肢和内脏还在跳动。 阿渔放下手,他的肤色苍白如雪,脸色也是。 他走上前,蹲下身,提起那只断气的妖怪头颅,很认真地发问: “我真的……等太久了,等不起了。为什么……又要来拆散我们?” “为什么?” “嗯?” 他一边问,一边一根一根,抽出那妖的骨骸。喷溅的血糊上脸,他的表情恐惧又扭曲。 “那种事……我承受不了……再来一次……” “受不了……” 噬骨饮血,他蜷作一团自言自语,怕得瑟瑟发抖,越怕越卖力地吞咽妖血、啃噬妖骨。 “还……不够……”他眼中空洞,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突然露出一丝倦怠又悲哀的笑,“我才刚刚……等到她……我还要……陪她更久……不够……” 喷溅的内脏,他满唇的血,一边呕一边吞咽,逼迫自己一点不剩全吞了下去。 摇穗醒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阿渔的动作僵住了,在他看见她在妖气的压制下醒来的时刻,而后开始发抖。 “原来如此……不愧……是你啊……”他低下头,长发遮住了脸,自言自语。 他染血的指尖抖了抖,手中妖骨跌了下去,他坐在那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没有抬头,也没有逃跑,整个人团成了球,血淋淋的球。 “……”摇穗默了一会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骤然摊牌,两个人之间几乎冻住了。 手指被人摸上来,他触电一般缩了回去,整个人泪如雨下,哭着不敢看她。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又让你……” 摇穗试图去捉他的手腕,他几乎抖得坐不住,一直在哭在躲,头都不敢抬,卑微得埋进尘埃里。 “先洗一洗。”摇穗忽然觉得心酸,她伸手把浑身是血的少年搂到怀里,“你保护了我,阿虞。” 几乎没有打斗痕迹。 如此轻而易举反杀、乃至虐杀大妖,他是谁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摇穗大概也猜到,他执着要带她去听戏的原因。 他的挣扎只持续了短暂的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短促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 漆黑血腥的屋子里,她抱着他轻轻拍着背脊。而后感觉到少年将脸颊慢慢埋进她的颈窝,失声痛哭出来。 那晚,摇穗抱着她的小郎君泡了个热水澡,把他搓洗得白净温软。 阿虞比平日黏人,一直要她抱着,片刻也不肯分离,湿漉漉的乌发飘散在水里,被摇穗一缕一缕搓去血污。 “你不能伤人。”她捧起他的脸,贴了贴还残着些血腥气的唇,“这是我的底线。” 阿虞睫毛被水汽蒸得湿漉漉,很温顺地看着她,泡得暖暖的身体贴上来,很依恋地抱着她蹭了一蹭。 他一向百依百顺,这次却没有应答。 摇穗收拾好了房间,开窗透了会儿气,才去澡盆里,抱了她光溜溜的小美人回来。 刚放上软塌,阿虞披散着一头还有些潮湿的及腰长发,就缠了上来,钻进她怀里黏得紧紧的。 摇穗顺着他的喉结亲下来,长长久久地吻在他的锁骨间,觉得有些恍惚。 手臂环着他的腰,白白净净的肌肤又软又滑,少年纤薄的腰腹十分柔软,忍不住多摸了一会儿。 他似乎喜欢她摸他的腰,喉咙里发出又轻又软的轻吟,像猫儿的呼噜声,摇穗觉得她算是彻底被这只妖收服了,这样简简单单的抱着就觉得幸福得快要堕落。 妖皇倌虞…… 不对。 摇穗想起说书人故事里的最后一段。 【这虞美人所化的花妖倌虞,起先并不是妖皇,也并未堕妖。在失去伴侣之前,他曾是一朵被人捧在掌心日夜呵护、从未沾染血腥的金色虞美人,有着登仙成神的美好未来。】 【在倌虞之前,妖都长虞还有过一位妖皇,因过于短暂,并不被大多数人记得。她在位时期,倌虞身为其唯一的妖后,享尽宠爱怜惜,二人情深缱绻,妖都“长虞”,便是这位妖皇为倌虞而命名,那满城的虞美人,也是她亲手为他栽种。】 【倌虞对爱人忠贞不二,甘愿舍弃自由与前途,留在妖都做她的妖后,更曾为她孕育子嗣。以至于——妖皇猝然惨死之后,他一蹶不振骤然堕妖,断送了成神之路。】 【后人称倌虞一代妖皇,只因其千年镇守长虞,统帅妖国。可真正的倌虞,只是个千年来为爱人痴守城池的遗孀,在除妖师破城、身死国灭之前,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才得灰飞烟灭。】 摇穗的手抚过少年苍白的面颊,像拭去看不见的泪痕。 她轻轻地念出最后一句,说不上心里的滋味,感慨又有些酸楚: “从头到尾,他只是她的妖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