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成事在谋(剧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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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斐是在一个下朝的时候收到这传说中的“延寿丹”的。 瓶子轻飘飘的,里头装着的却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后宫内外,私相授受,罪同谋逆,你家主子倒是大胆!”顾斐嘴上虽然这样说,手里收东西的动作却没停,“你家主子想要我做什么?” “此处有一避雨亭,我家主子请大人前去一叙。” 顾斐顿了顿,说道:“此处人来人往,你家主子倒是大胆。” 没走几步,顾斐才知道吴行之如此光明正大的原因。 他借修缮之名,将各位大人离宫之路封了一条,大家别无选择,自然是只能“背道而驰”了。 “吴大人此举,也不怕担欺世之名。” “自然是当不得。”吴行之端坐在亭中,熟稔地朝过往的工匠们打着招呼。“ 宫道虽然久经风雨,偶有驳落之处,但也未到大动干戈的地步。” 顾斐皱了皱眉,听出吴行之有言外之意。 “陛下身边有一位宠信之人,从前天寒之时,陛下就曾耗费万金万木,从东山处引来暖泉环绕宫室──如今天渐渐暖了,暖宫便无用了,陛下便想着要修缮旧宫,以迎新主。” 顾斐闻言,敛眉不语。 “ 顾大人正直,这等闲话自然是入不得耳的。”吴行之唇角渐渐平了,语气变得格外严肃。“ 只是那人如今的宠爱,比皇夫大人还要重上几分。善迎帝意,攻讦贤臣,若无忠义之士耳提面命,怕陛下不能及时醒悟,而致国乱。” 顾斐又不是傻子,吴家家大势大,哪里需要他顾斐出头? “ 吴太师与陛下亲厚,又是陛下的长辈,由他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了。”顾斐撇了撇嘴,知道吴行之话中虽有大义,但实际上未必是为了皇上。 “ 是在下想差了。”吴行之也不恼,施施然向顾斐行了个礼,“祖父确实已经上折子劝诫陛下了……是在下关心则乱,想着顾大人是贤良之人,又常在陛下身边行走,这才想着来寻顾大人一同商量计策。 ”说罢,吴行之又是深深鞠了一躬,再次道歉道:“ 是行之冒犯了。” 吴行之如此光风霁月,倒显得顾斐有些小人之心了。 顾斐沉默了一会儿,将袖中瓷瓶放在石桌上,说道:“ 无功不受禄,此等珍贵之物,还是还给大人罢。” “顾将军是聪明人──”吴行之按住顾斐想往外掏的手,“所谓“贤臣”,若跟的是贤主,那自然是一段佳话,可若所托非人,恐怕只能等后人来为你辩驳了。” “在下虽有私心,但也不过是为了全自己苦读圣贤书多年之心罢了。” “大人刚立大功,陛下本该是十分依仗的,陛下执拗,有些事情在下不能明言......罢了,是在下多嘴了。” 顾斐冷哼一声,似乎是想到了前几日他在群臣面前遭李钰驳斥的事情。 他一个刚立功的人,非但没有得到皇帝的重视,反而在群臣面前连遭了好几次挂落,颜面无存,也有好事之人在他面前嚼舌根,说是因为他的罪了陛下的眼前人,这眼前人是谁毋庸置疑,虽说女子多情,但为情人出头而怠慢功臣,实非良主之为。 “吴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话虽如此,顾斐还是留了些余地,“若有私情,非因公事,在下万死不辞!” 私情跟公事,哪里是分得开的呢? 吴行之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斐离去的身影,转眼便把吴太师派人传来的信件投入炉中,眼睁睁看着它化为灰烬。 “公......公子不看看太师有什么吩咐吗?”侍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吴行之,担心地问道。 “不必,你传话过去让他别费心思了。” 吴行之似乎早有预料祖父要说些什么。 无非还是趁着李钰如今怀有身孕,分身乏术,想趁机包揽权势。 祖父毕竟年纪大了,着急了。 如今若真大包大揽,未免吃相太过难看,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大展自己清流之风,得个贤名在身上。皇族凋零,高妃母家不过是破落户,他们吴家才是李钰名正言顺的外戚。师出有名,到时候想要偷天换日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许是吴太师真的听进了吴行之的话,安分了不少,连平日里疼爱的二儿子也敢狠心禁了足。 宫里身边照料御体的人都是李钰从东宫带来的,若是从前,太后仗着自己的身份或许还能插上两嘴,可是自上回那事儿,李钰与吴太师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非必要场合,太后还是好好休养生息为上。 薛佩自知没办成事,南下寻药之事落了空,虽然李钰不怪罪,但她心里始终有些打鼓。 她平日里只拿了一个舍人的闲职,闲来无事便去碍碍那些老东西的眼,这乐子过了便是过了,可谁不想更进一步呢?她如今暂代了光禄寺大夫的职位,日子久了,她薛佩自然也生了想要长长久久做下去的心意。 手里有权的滋味总是容易让人心生贪念的。 于是薛佩便把主意打到了那位“润雨”身上。当初这药还是经她的面上买来的,李钰说她心里有鬼,此话果真不假,那晚相会过后还是在绣衣楼眼皮底下待得好好的,没多会,人就不见了。 薛佩心里着急,只能将此事透露给长安,查探寻人之事,还是他较为擅长。 事关李钰,长安不得不尽百倍心思去办。 “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长安冷着脸问薛佩,这段时日他动了许多暗桩,可这润雨始终是藏头露尾,像是在哄着他们走似的。 润雨身份特殊,他此番动作也怕惊扰到明面上的人,心中不免头屑恼火,“他们二人头回来京城,怎么会有这么多躲藏的地方?”言语里透露出对薛佩把不知底细的人带回来的责怪。 薛佩一时间无言以对。 两人不欢而散。 偏偏又逢晴雨,地上的灰尘沾了雨水,一股子燥味儿闻得更叫人烦闷了。 薛佩只得匆匆打开伞,偏偏又有不长眼的人自她背后狠撞了一下, 把她的伞撞了出去。 薛佩正想骂,只见那人抬起头,待薛佩看清,却是一愣,那人只是一笑,翩然离去。 反应过来的薛佩,连忙拉过身后的侍从,着急道:“快去找长安!就说找到了!” 说罢,薛佩便提着衫裙快步跟着前面那人。 薛佩一边沿路做标记,一边心里嘀咕,“一个异乡人,到底是如何能做到这种程度。” 等入了巷子,薛佩留了步,左右看了眼巷口,都是寻常人家的门庭,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屋内的人声。 正犹豫着,檀奴却推门出来,靠在墙边,笑道:“薛大人不正是想找我家娘子?如今人就在眼前,怎么又止步不前了?” “屋内就我们二人与一老仆,大人大可放心。” “玉公子!”一垂髫小儿手里拎着一篮子新鲜的不知名的野草野花,看向檀奴的眼神兴奋而热烈,“你叫我找的东西找到了!” “好~”檀奴眨眼笑着将他迎进门,略往前推了推,轻声道:“快去找福伯吧!” 瞧这样子,二人在此地已盘踞许久,薛佩想不通,京城怎么会还有绣衣楼不能渗透的地方? “薛大人不进来看看吗?”檀奴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或许有些事情......眼见为实不是吗?” “那位叫长安的大人,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檀奴看了看日头,轻声催促道:“这里午时反倒热闹,仆想,大人应该也不想太过声张吧?” 似乎是在验证他的话,话音未落,叫卖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确实热闹。 “这便......”看似别无选择,薛佩只好拱手请礼,“叨扰了。” 一进门,便看见那小儿缠着福伯要糖吃,福伯被缠得没办法,只好由着他跟着自己进了后院。 檀奴引薛佩进了正房,润雨就端坐在堂上,只着了一件单衣,脸色有些苍白。 她看见薛佩没有丝毫的讶异,似乎早有预料。 “子佩,你来了。” “你也不必称我的字了,”薛佩冷哼一声,“原来从前的交好都是假的。” “你接近我不也是为了偷药方吗?”润雨笑意盈盈,丝毫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她掀开衣襟,露出被束住的腰腹,右下角微微渗出血色,“那位叫长安的大人真是了不起,我险些丧命了呢!” 薛佩掩了掩鼻,遮住血腥味。 “别这样~”润雨笑道,“这副表情......实在是伤人心啊......” “玉公子是谁?”薛佩皱眉问道。 “既然你问起了......”润雨敛了敛神色,不复方才那样轻佻,“我说便是。” “我是女皇陛下的侍书官没错,除此之外,我还是先帝第二十帝姬玉祈赟。” “先帝疼爱幼女,即使她一事不通也勉力让她登基,封我为侍书官,便是要我辅佐一二......可惜纵使她筹谋多年,还是禁不住人心易变,我那皇妹哪里懂得牵制之道?母皇去世不过五年,朝堂便叫人一家独大,就连我都只能避其锋芒......” “是真是假,与我有什么关系?”薛佩冷笑一声,“你如今身在我朝,身份再高又有什么用?” “你说的对!”玉祈赟笑了笑,腰间的伤口扯得她脸色有些难看,檀奴连忙上前扶她坐下,跪着替她换药。 受伤的人脸色如常,倒是换药的人脸上白了几分,汗透过发间滴落,渗入了衣襟。 “你们倒是情深一片。”薛佩挑了挑眉,凉凉地说了一句。 “情?”玉祈赟哈哈大笑,指尖抬起檀奴的脸,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 “情爱最是无用,这世间,为有欲望能掌控一切!”玉祈赟站了起来,打开窗,敞开的衣襟被灌进来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外头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脸上掩盖不住的野心让薛佩不由得心惊。 这样的神色,她仿佛在李钰脸上也见过。 “可惜,尔国女子多被内宅所困,空怀一身才华......薛佩,你想想烛国,女子多肆意?再想想现在的你们?纵使是皇帝,也要听一群贱男人的话,你不想做权臣吗?” “你说的话太空,”薛佩嗤笑一声,“与你欺瞒我之事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你没想过吗?”玉祈赟轻笑一声,“不然你找我做什么?” “那个叫长安的人快来了,”玉祈赟笑着靠在檀奴身上,抚平他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薛佩,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玉祈赟脸上挂着笑,似乎笃定薛佩会按照自己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