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少主】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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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神大赛的前一夜,赢者封神) 01 你想成神吗? 我的同胞哥哥低下头来,眼底流转着月光,唇齿间的气息温热而芬芳。 02 这场悖乱人伦的欢愉,起初只是源于一个恐惧中颤抖的拥抱,在此之前,我们谁都没有想过把对方搞到床上。 可是空桑实在是太冷了,在这座永生不变的孤岛上,同类的温度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我们关起门来拥抱,拉上窗帘接吻,在所有家人看不见的地方,黑暗是滋养罪孽的温床。 兄妹的秘密总是发生在午夜与清晨之间,在鹄羹的点心后,福公的叫早前。 床边的闹钟刚过零点,他侧身阖眼,白玉般的颈子上刺着一粒猩红的胎记,如血凝重,像是一撇朱砂抹入了发际。 默契使人无需多言,被子下的两只手指做出人字形状,小小的腿脚悄然越界,步伐轻佻,一来一回撩拨他细巧的手腕。 他忍不住笑,转过来寻我的唇,尝过糕点的舌尖甜如蜜糖,眸子清亮,分明也是清醒的模样。反手交握,掌心guntang,哥哥的手指要比meimei纤长。 迫人的体温从潮湿的脚背一路滑到腰上,十只指尖走过的路程着实漫长,很慢,很痒,温柔如泉水逆流而上。 钟表的指针都好像停滞下来,短短的一格,久到足够我们交换许多个湿润的吻。 他的额发滑落下来,落在唇上,轻盈如枕芯里填充的羽翼。 “安静…” 他的胸膛压得很低,睫毛抖落的水珠落进我的眼眶里,体液交融,熏蒸出潮湿的热意。一片朦胧中,我看不清他那幅极为相似的眉宇,可耳边急促的喘息越发迷离。 “坏东西。” 我用膝盖夹紧那道天鹅般的脖颈,脉搏在肤下汩汩流动,他的吐息顺着高举的大腿滑下去,暖融融的,仿佛一道眼泪落下的轨迹。 父母都是高挑的身量,孩子们的肢体亦是亭亭修长,折叠勾缠的姿态分外美妙。 一母同胞的兄妹,赤诚相对时毫无羞赧的意味,彼此眼中都映出惊叹的美貌,相似的躯体沐月光华,玲珑如玉雕。 “你要当食神吗?” 哥哥低声问,喉结的震动隔着皮肤钻进皮rou里,每一寸神经都在他诱惑的私语下战栗。 我说要,当然要。 他不悦,攻势骤然凌厉,脆弱的骨骼在手掌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我见过他单手折断佩剑的果决狠厉,也见过他抚摸幼猫的小心翼翼,我的哥哥本就是那样爱恨分明的少年。 可他如今一面落下细碎的吻,一面凌虐似的开阖,浓烈的情感化成实质的液体,温度同样guntang灼热,我竟不确定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痛恨多几分,还是怜爱上一重。 我们曾经同在一个zigong里,如今交融吮吸,好像又是幼时亲密。两具颤抖的身体紧挨在一起,比最近的距离还要贴近,像是两尾枯渴的鱼,相濡以沫,用唇,用吻,维系着岌岌可危的呼吸。 书简上的圣人话语字字诛心,我们做的是儒生,习的是正礼,本不该如此相依。 可寂寞与恐惧足以让任何一个清明圣洁的人都接近疯魔,更何况两个未谙世事的孩子。 我少年时翻阅典籍,读到伊邪纳岐与伊邪那美,读到那座孤岛外茫茫的海水,小小的陆地上,这对兄妹不得不结为连理,排遣万世的孤寂,连神明都不由得怜悯。 空桑中多的是不变的面孔,不变的身影,十年如此,百年亦如此,春去秋来,花开不败。我与他,竟是这不变中唯一的变数。 我只有看着他,他只能看着我。无论是抽长的身体,还是变调的嗓音,我们只有从彼此身上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我们又何尝不是在与世隔绝的孤岛里? 但凡有一个外人,或是我们并不生于空桑里,事情都不会是这个结局。 腿根的肌rou几乎被撕裂,他的发梢起落,牵起欲望的手段比任何人都要娴熟。 我在他掌中翻覆,云雨纠缠,生死临界,窒息的边缘只得呜咽着改口,说,不要。 不要。 不要了。 待人冷淡的少主难得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可话里却是字字真心。 我其实也不愿做神明。 03 晚风掀起帘帐,漏进一线明媚的月光,恰好照在抓痕未退的脊背上。一道破皮的血迹被照得尤其亮,光明与黑暗泾渭分明,割裂出两幅奇妙的景象,向下是糜烂,向上是温软。 他温柔地亲吻我汗涔涔的额角,口中仍有松子糖的味道。 潮水绵绵,海浪迭起。 我彻底脱力,湿淋淋的倒在床上,仰头望见他湛蓝的眸子里盈满融化的月光,好像他一俯首,就要倾泻下一片银色的汪洋。 “这是你说的,不要去当神。” 哥哥狡黠地笑了笑,眼角却折射出晶莹的微光,温暖的水渍顺着无力的膝弯淌到腿根,仿佛他低语时潮热的吐息。 “做梦。” 我啐了一口,抬腿踢在他肩上,他笑吟吟地避开,掀起被褥勾住我的腰。 “别睡,再说说话。” “…说什么?” 我有气无力,不想理会这个使阴招的臭傻逼。 “说喜欢的人。” 哥哥单手支着下颌,伏在枕上,柔软的神情里有一派孩童似的天真。 他居然真的讲起自己曾经的心头所好,讲到甜味使上翘的发梢,苏青嫣红的眼角,那么多娇艳明媚的女孩,每一个的笑容都叫人心荡神驰。 他又打趣我幼时追着佛跳墙的衣角,指着那对鸳鸯眼,哭着撒娇不依不饶硬要他做自己的波斯猫。 我反唇相讥,当时他不也是挑着虾饺的下巴,舔过冰淇淋的嘴唇重重亲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一口一个小jiejie叫的欢快。 我们对视了几秒,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那些记忆愚蠢又心酸,隔了这么久的年岁再次想来,好像少年打开了一只尘封的宝箱,看见一封封未寄出的告白信,不禁为那时的勇气与无知发笑。 我们光溜溜地在被子下扭打,身上黏黏腻腻,yingying的膝盖骨撞在一起,拧着对方的面颊互相揭短。试图用不那么尖锐的方式,抖落彼此心内暗藏的,那些还未绽放就匆匆凋零的幻想。 我们与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永生的食魂,永恒的神祇,在他们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生命里,到底谁是谁的猫,谁又是谁的主人? 我或许太过懦弱,在诸神中成长,却愈发恐惧威能,自怜渺小。 所谓神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生时,他们是那幅面孔,我死时,他们仍是那幅模样。 千年弹指,刹那芳华,凡人的生命宛如尘沙,在他们千百万的寿命里,那点卑微的情爱却堪称毒药。 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看着他腐朽,又看着他苏生。 只能在名为责任的囚锁中冷眼旁观,看风生水起,看春草枯荣,看爱人生死轮回,命灯明灭。 看了他几生几世,跌宕沉浮,却再也记不起自己的容颜。 我曾拾级而上,去往天宫中的成年礼,踏出的每一步,都好像伴着九重天上千万神祇空洞苍凉的叹息。 神明是不能爱人的,可我偏生先爱了人,才要去做神。 这当如何?这又如何? 哥哥静静注视着我的面容,澄蓝的眼底流转淡金的光晕,他的脸缘渐渐变得透明——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高远的天穹点燃了无数盏灯火,风中有芬芳的气息,九重天已经布置好了场地,我们中的一个将在今日成为新的神明。 最终我们谁会出席彼此的葬礼? 他忽然俯身下来,低声耳语: “万一,我说万一,” “万一你当了神,能不能爱我久一点,再去爱别人。” 久一点,是多久? 我下台时,最后一次喊你的名,你笑着回应我,到那时,我们便是爱过。 从此以后,再也不必记得我的名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