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李承芳论及火铳功用,王永祚指教寡言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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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谨行作为内庭之首,又得皇帝重用,内庭的一切调动都需他过目点头。宋晋,王永祚,原都掌过司礼监印。但自曹谨行回到京师后,皇帝便把内庭大权交给他,皇帝极其厌恶魏忠贤,却也在做他兄长同样在做的事,让一个宦官大权独揽,权倾朝野,替他做他不能为之事。 “万岁要以票拟形式考试选拔入阁人选,正好这几天温体仁在宅告病,我让文政选优异者参加考试,具体章程我想他也快拟好了。”曹谨行说着后面他的安排。 王永祚听了只有冷笑,“温老狗病得还真是巧,之前他这个首辅手下没出事时可从没病过。” 宋晋则注意到了考试,“考试票拟前所未有,一次考试,就能选出让他满意的人吗?” “我只能做好他交办的差事,否则他就要对我不满意了。”自从和他一同升随堂的郑之惠被无端陷害,而皇帝隐约有助长之意时,他就对皇帝逐渐意淡。他清楚明白,阔别已久的君王早已不是当年指着书上的字要他念的孩子了。 宋晋与王永祚都知道他想到了谁,宋晋笑了声,打破此刻有些凝重的氛围,“下月牡丹就开了,之惠最爱牡丹,到时带上几枝去看他吧。” “当初我见他喜诗文善音律,只是做个随堂办事有些可惜,便举荐他做秉笔。如今看是我错了,他不适合处在高位,皇城容不下他这样太真的人。”王永祚回忆道。 “哦?”宋晋挑眉,“永祚便是假吗?是想说之惠不顾自身前程一意孤行为名下报二十余年夙仇?你内心亦有坚持,不必妄自菲薄。” 王永祚嘴角苦笑:“那我可能也会如他一样,此处早晚会容不下我。” 曹谨行见不得一贯嚣张跋扈的王永祚露出苦色,“等等,现在我是掌印,我都还没褫职下狱,王公你想越俎代庖?” “谨行你怕不是被李承芳那臭小子传染了吧?坐牢如归家?”正如宋晋所说,他也有坚持在乎的人和事。若有意外,也会像郑之惠那般“傻”,倾其所有。 宋晋也跟着打趣道:“天塌下来有曹掌印给我们顶着,算算时间,谨行是本朝掌司礼监印最久的了。” “别取笑我了,还不都是我之前做过伴读,要不然他会放心让我掌印?如此还让你们在东厂制衡,我真是……”曹谨行赶忙抬手制住他们吹捧,眼里净是弃嫌。 “诶,不提朝事了,我倒想知道另一件事,”王永祚那双凤眼泛着揶揄,“那个异邦丫头怎么回事?” 曹谨行知道那天乌苏娜冒出个语出惊人的“自己人”时,就有这么一天,正准备解释,立刻被王永祚打断,“不许搪塞我和宋公。” 宋晋只是打扇轻笑,却也等着曹谨行说下去,他是接触乌苏娜比较多的,个性不同命运轨迹完全错开的两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他同样好奇。 “前年我去吕宋认识了她,她是马尼拉总督之女,她想将吕宋岛上的宋先醒势力剿灭达到完全的统治。而我当时也需要宋先醒手里的《论天体的运行》,目的有了交叉,自然就有了合作。” “哦……”王永祚抚着下巴,“原来是那时候,后悔我没去啊…” “你去做什么?”宋晋问他。 “见识把曹掌印心勾走的丫头原本是什么模样,宋公你不好奇?” “乌姑娘当时来东厂,我是发现她并不简单,一位女子能孤身出海再找到东厂,谨行如今你说出她的身份,我就明白了。” “不对,”王永祚发现了问题,“那次结果我们都知道,《论天体的运行》你还没有找到,就被皇帝召回。你传回的折子里写小弗朗机对天工失败,你也还未取得那本书。不过皇帝被渡过黄河的流贼搅得惶惶不安只想你回去,完全不要那本书了。” 王永祚一语中的,“乌丫头的目的并没有达成,她非但不怨恨你,反而两年后千里迢迢过来找你,这是为什么?” 曹谨行想起了那年在小岛上发生的事,抿唇一笑,“不可说啊。” 等曹谨行他们谈完后出来,瞅见乌苏娜拽着李承芳衣领说着什么,王永祚抱着手臂直摇头,一脸没眼看,“我就说吧,主人和蠢鸟一样没出息,新来的也能骑他头上,怀疑他是东厂的吗?” 乌苏娜见曹谨行出来,立刻甩开李承芳,“公公!”快步向他奔来,再一次毫不意外地曹谨行被她抱了满怀,“公公,怎么说这么久,我好想你呀。” 曹谨行一边拍着乌苏娜的背,一边想已经快无法和初见时那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总兵联系到一起,他小声道:“这在外边呢…” 乌苏娜装作没听见,使劲朝他怀里蹭,他身上的香味太好闻了,还有永远摸不够的身材,诶,要一直摸下去! “叫乌姑娘久等了,这就把谨行还给你。”白日就搂抱的画面又让宋晋见着一次,乌苏娜一来曹谨行就顾不上旁的,看来已经深陷其中了呢。 听到宋晋带笑的声音乌苏娜这才松开了曹谨行,抱着他的手臂站在一旁,乌苏娜吐了下舌尖,“也没有很久。” 一旁的王永祚和走过来的李承芳可算见识到了西洋人的热情,王永祚额头微微抽动,眼神示意曹谨行“你们什么时候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的?”李承芳则瞪大双眼,原来,原来是这样,乌姑娘是曹公的对食?! 正巧王文政这时也回东厂,一进门,气氛有些躁动闹热,今天人还挺多,连李承芳也来上值了,有趣。 不过进门后的王文政却没再多看李承芳一眼,他径直走向曹谨行,与宋晋,王永祚颔首后就简单交代考试安排,“这是具体章程,曹公请过目。”他将拟好的文书递给曹谨行,在司礼监和文书房没看到人,他只有想到东厂,果然在。 曹谨行逐条看过,非常细致周到,他合上文书交给后面的小宦,“送去司礼监,让他们迅速照此分工安排。” “麻烦你跑一趟,多谢文政。”曹谨行语带欣慰说道。 王文政没再回别的,只是眨眼表示没什么。他一向话很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止话少,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很难看到有什么情绪。穿着也是青素色为主,这就给人有些不易接近的感觉。 “哎呀,文政也来了,今天难得东厂的人这么齐全。”王永祚再次拎着李承芳的后领子像捏小鸡一样给拎到众人面前来,亏得是飞鱼贴里结实还有李承芳瘦,赐服质量就是好啊。“我看也到酉时了,不如我们今天去剖金楼庆祝小承芳回到我们身边,怎么样?” 李承芳连忙反对,他本就有些下垂的眼角再笑起来如同弯月一般,更显得柔弱了,“我哪值得大家为我庆祝,非要说也是我感谢大家才对…” “诶,小承芳还和我客气?”王永祚拍拍他的肩膀,完全不顾他的反对,“就这样说定了。” 默默看完全程的乌苏娜扭头小声对曹谨行说:“你们东厂是都喜欢拿李公公寻开心吗?” 曹谨行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毕竟自从魏忠贤倒后,没有这么傻一个人放下内官监的掌印不做,主动跑来司礼监。大家都挺好奇的,又见是个乖巧懂礼的年轻人,慢慢好奇心就变成逗弄意了。 曹谨行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宋公王公他们就算了,你别欺负他太过。” “我没有!”乌苏娜赶紧狡辩。 “我都看到了。”曹谨行笑着对她说:“假如你欺他太过,说不定他生气就不给我干活了。” 还以为他真心关心下属人身安全呢,原来是怕没人让他使唤了,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心和她一般黑。 “别人都担心自己爱人会不会被欺负,只有你担心我会不会欺负别人,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刁蛮霸道吗?”乌苏娜别过脸去,只露出的侧脸写满委屈与不甘,眼睛湿润地快要掉出泪来。 她怎么在外头也开始演了啊? 曹谨行看了眯眼看了她一会儿,面颊鼻翼微微抖动,像是在哭,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好吧,原来是干哭! “是有些刁蛮霸道…” 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有些沙哑伴着阴柔,说的却不是她意料之中的话语,她立刻扭头瞪眼,也不干哭了,“我就是这样,反正你是我的了,现在知道也晚了!” “你做自己就好。”因为你原本就是最美的。曹谨行没说但是我喜欢这种话,有些太自以为是和恶心了。她的性格并不需要因为他而改变,他对乌苏娜有着无限的包容。 乌苏娜撅嘴轻哼一声,显然是被顺毛好了,“那我之前都是一直有收敛,既然你说做自己,我现在就释放一些自我给你看。” 说完她双手拥起曹谨行的面颊,迫使他低头,自己则抬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她不听话的牙齿在厮磨着他唇瓣,一双深邃蓝眼睛写满挑衅。看吧,这就是一部分的我,从不在意这里的世俗法则,恣意妄为,深受礼教影响的你能接受吗? 曹谨行做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按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这丫头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明白,岂能尽如她意?他身虽被禁锢在此,可从没把“祖宗法度”放在心里。 一吻结束,乌苏娜现在只想挂在曹谨行身上不下来,身体好软,脸有些热,明明是主动招惹结果又是自己被勾引。感觉自己被话本子里写专门采阴补阳的狐狸精吸干了阴气,自己还想着要他多吸点。 众人本来在讨论去剖金楼,结果乌苏娜和曹谨行光天白日还是在东厂亲上了,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风吹的徐徐之音。宋晋一同往日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只是那双眼睛透着些许别的意思,王文政还是一脸漠然不为所动看完了全程,李承芳干脆扭头嘴里小声念叨着“非礼勿视”,王永祚捏着身侧刀柄,额角抽动,凤眼死死盯着曹乌二人,可以看出非常克制在翻白眼了。 “永祚,既然大家同去剖金楼,颜娘子若是在府上,何不同去?”宋晋提议道,一句话便打消了王永祚此刻的,不爽? “哼。”王永祚使来番子,叫他去请“颜娘子”,番子领命正准备去,王永祚又叫他回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走之前甩了曹谨行一个眼刀,曹谨行表示莫名其妙。 等王永祚走后,乌苏娜好奇这“颜娘子”何许人也? “不好说,一会儿你见了她就知道了。”曹谨行故作神秘道。 “不给我说就算了,那我去问宋公公,他肯定告诉我。”乌苏娜不气馁,转头去问宋晋,她知道通常想要王文政开口一般只有他们这几位,她是别想了,李承芳是肯定不敢议论上司的。 不曾想宋晋也是同样想法,“用言语会失了几分味道,乌姑娘稍安勿躁,这位‘颜娘子’你马上就能见面了。” 王永祚的府邸也在京城繁华路面,距离外东厂并不远,两柱香的功夫轿子便到了东厂门口,王永祚先下了轿子,他慢撩起帷帘,轿子里的人先是探出一只素手,被王永祚接住,再起身徐徐走出轿子,乌苏娜这才看清了她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