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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觉得十五公子会反击!十五公子方才看都没看他,一直盯着人们的打斗,骑马过去时才拔了剑。而且,他一直以为十五公子的武功不好!京城谁不知道四房的嫡子是个文武不就的废物?所以他才没弄得复杂,挥出刀时没留回避的后手,结果对方剑来时向他胸前一晃,他自然举刀抵挡,可十五公子的剑怎么没了!然后……他都没回过神儿来就被刺中了!北猿抱着大腿在地上哀叫,许平手里的剑被磕飞了,怒目看向秦惟:“十五!你这是要干什么?!别捣乱!我会告诉父亲!误了事有你的好瞧!”你争功也不能这么干哪!吃相太难看!秦惟的剑滴着血,勒着马用剑指着地上的北猿:“说,谁让你对我下手的?”北猿痛叫间摇头:“十五公子……你什么意思?”秦惟本来也没想费时间审问他,就是来这么一句,给自己要干的事找个辙。许平也好奇地看北猿,骑在马上的秦惟却突然回剑,用剑抵住了许平的后颈:“让他们都退开!”许平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气得发抖:“十五?你……你胡闹什么?!”秦惟严肃地说:“你不听我的话,我只需轻轻一点,你就要躺在床上一辈子了。快点!让他们都离远点儿!”许平见十五看着认真,心里一颤悠:卫家保护这孩子的人都快死光了,现在这么多许府的人围着卫家的一个孩子,什么时候杀不行?先把这出幺蛾子的十五安抚下来!他对用刀剑指着地上中年人和小孩的家丁们说:“你们先退开些!”家丁们也觉得相比杀了现在地上的一大一小,许府中一个嫡子拿剑指着庶长兄的这个事儿更严重!杀这个小孩儿只需一剑,但如果这趟差事死伤了许家的一个公子,他们这些人都别想消停了!家丁们小心地往后退了十几步,留出了中年人身边的空地。秦惟收回了指向许平的剑,下了马,到了中年人身边,单膝跪地,伸出没有握剑的手,说道:“解开孩子,给我!”那个大包看着是牢牢绑在中年人的身上,他可懒得去一条条割布带子!趴在中年人胸前的小儿一直看着秦惟,半张着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许平脖子后面没了剑锋,使劲挥手:“上啊!快杀了那孩子!干成了有赏!”十五这是不杀人吗?要活捉?那我先杀了再说!许府剩下的有七八个人,方才临门一脚时停下,又被喝令退开,xiele些气儿。有人发现自己带了伤,刚开始理伤。他们原来想在一边看看这两个公子要怎么说道说道,接着见十五公子要那个孩子——这是要自己杀?谁都想不到许远会救那个孩子:是不是吃饱撑着了?你一个许家的公子,凭什么要救卫家的孩子?这不是有病吗?现在听许平这么一嗓子,众人有些迟疑——十五公子挡在那里……见大家不动,许平急得喊:“别管十五!杀了那个孩子!”猛地想起方才北猿说的话,许平赶快借用一下:“他想抢孩子跑!”他说完,自己都不那么相信!还有点佩服自己的小急智——这样家丁就敢上前开打了,十五也会避开了。北猿在地上抱着腿哎呦,在痛中也叫:“主母说了……十五……忤逆,要他一只腿!……是真的!大家上啊……主母有赏!”他恨十五公子这么伤了他!一定要让十五公子也丢条腿!家丁们听了,终于围过来了,刀剑齐上!秦惟此时只能纵容了怒气冲天的许远……他人还未起身,剑已刺出,再挺身转头,行云流水一般,一剑光寒,转眼就与人们斗了几十个回合。现代的秦惟不懂武功,可这原身却真是疯了。多年的压抑和痛苦瞬间爆发,秦惟的身体像是通了电一般,少年荷尔蒙咆哮奔腾的能量在挥剑中恨不能爆出火花。他的原身极想杀人,但秦惟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可伤人性命,顽强地不容许远独霸意识,用最后仅剩的理智决定剑刺之处。他熟知人们身体的支撑点,就专捡胯骨膝盖这些地方劈刺。因为不是死xue,人们不觉是必救之处,可受伤后跌倒,就无法站起来了。一片清亮短促的撞击后,许府的家丁们或坐或躺,全瘫在地,没人能再上前与秦惟对打。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十五公子。他们中有的是家丁的头目,有的是护院中武力佼佼者,不然也不会从与卫家死士的厮杀中活下来。可怎么这么快就全都败在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手下?更让人难堪的是,这些人无一重伤,除了站不起来,血都没流多少,足见十五公子手下留情!此时再上去挑衅,那就是找死了。秦惟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心软,作为骨科医生,他知道在这种医疗条件下,这些人下半辈子都会不良于行了,难道他下辈子就得给这些人治腿?……秦惟看看身边除了许平,没有其他人的站着了,就将剑入鞘,暗道了一声侥幸:那些人在前面一场战斗里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他占了很大便宜。而且,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秦惟的原身许远在激愤下使出的是快剑,他一个少年人,身体轻灵,动作极为敏捷,剑动如疾风暴雨,无人能挡。这种短平快的弱点是拼体力,他尚未成年,肯定不能长久,但如此速战速决却正适合此时此地的形势。再者,说到底,他是个主人,那些人是家丁,毕竟不敢下杀手。秦惟不想让人们怨恨自己,就板着脸对众人说:“抱歉了。”他是真心的,可原身的愤怒不减,怎么也无法笑出来。众人懵了——谁也想不到十五公子竟然会道歉,一时没人答话。许平结巴着:“十五……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好?秦惟没看他,又一次走到中年人身边。中年人已经挣扎着解开了褡裢,原来孩子是被放在一个黑色大布袋里面,大袋子上端有两条背带,人可以将带子从肩上绕过,环着身体,将孩子绑牢。现在带子全松了,小孩子不知何时从中年人的胸膛上滚了下来,坐在袋子里,依偎在中年人的身边。他双手紧抓着中年人渗透了鲜血的衣襟,眼睛直瞪着秦惟,眼珠随着秦惟的行动微微移动。秦惟再次单膝跪地,这次向小孩伸手:“来!”他不想一把拦腰将孩子抱起,怕小孩抓着中年人的衣服不放,当众来个撕心裂肺的大哭大闹……秦惟不喜欢麻烦。小儿看向地上的中年人,中年人脸色惨白,身体下面已经是一片血泊。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蓝衣少年,少年人该不过十五岁,面容还带着青涩,可目光清澈正直,脸颊上沾了些血点。他努力地说:“谢谢……义士……”他又看小儿:“去……跟叔叔……我想睡觉了。”该叫哥哥,但是为了尊重,他就给少年人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