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知道你们花妖很能生吗(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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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虞在地牢不吃不喝呆了3日。 人刚关进去时,容髓想着,这回要狠下心好好治治小花妖这爱惹祸的性子。 后来看着每顿的饭原封不动送去,原封不动送回来,她翻来覆去一晚睡不着,满脑子小花妖又冷又饿的样子,大半夜就急急递了消息去,要接他回来。 谁知倌虞不肯。不仅绝食,还不肯回来,就在那牢里住下了。容髓这才明白,小花妖这脾气有多大。 她也生气,索性不管他。 直到3日后……倌虞晕在牢里的消息传来。 与此同时,妖医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所有人看着妖皇陛下衣冠不整光着脚冲进地牢,抱起晕厥的妖后殿下猛亲几口,欢欢喜喜一路把人抱了回去,全然没有城里传得风风雨雨的二人冷战的样子。 “恭喜陛下!”妖医眉开眼笑,跪了一排报喜,“花妖多籽,倌虞殿下腹中已育有两枚花种,孕期花籽若再分裂,便能为陛下多多开枝散叶……” 容髓伸手抚上倌虞平坦的小腹,动作小心翼翼,几乎屏了呼吸。 2个多月了,虽还看不出来,摸起来已是软软rourou的,想必褪了衣裳更为明显。 倌虞醒来时,觉得身上疲软又乏力,低头就见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埋在他的肚子上,又蹭又拱,还拱进他衣裳里面去亲肚皮,全然是一副吸猫的样子。 他皱皱眉,毫不留情地伸手把那颗脑袋推开。 被划清界限的容髓毫不气恼,非常厚脸皮地又扒了上来,抱住他锢进怀里不由分说地狠亲了几口。 被亲得满脸红的倌虞推不开她,只能拿眼睛瞪,抿着唇一声不吭。 “还气呢?”容髓笑着捏捏他的脸皮,托着后腰把人抵在怀里,摸着他软软鼓鼓的肚皮高兴得不行,“都要做爹爹的人了,可不许再任性。” 倌虞瞧着她,眼皮都懒得抬,半点不惊讶的样子。 容髓醒过味来,愣住:“你知道?” 他垂着睫毛不吭声,被抱得太紧有些难受,往后缩了一缩:“我又不傻。” “那……”这下容髓傻眼了,“那你不告诉我,还绝食,还跑去地牢,整整三天!那地方阴气那么重,万一有个好歹……” “我要你后悔。”他淡淡地说,仿佛事不关己。 容髓怔了一会儿,然后怒了。 被攥住手腕按紧在床上,倌虞睁大眼,开始挣扎,嘴唇被堵住,她暴怒的吻更像是报复与宣泄,碾压亲吻着他的唇瓣,将他按在枕头上亲。 嘴唇一痛,血珠渗了出来,容髓喘着气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剧烈喘息的人,他的表情像一只被欺负的暴怒的兔子,也学会了咬人。 “你闹够没有,倌虞。”她坐起身,按了按唇瓣,被咬出血了。 他冷笑:“这要问你。” 她想起他肚子里的小兔子,耐着性子,伸手想抚上他的脸,却被扭头躲开。 “我错了,我不该关你去地牢,我不知道你……”容髓决定退让一步。 他笑了一下,黑发散开在苍白的脸颊边,再任性也毕竟怀了孩子,在地牢绝食呆了三天,整个人瘦了也憔悴了,要不是虚弱到晕厥过去,她只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有了孩子。 “在陛下眼里,我就是个可以随意打发、惩戒的宠物。只要我伤害到你重要的人,就随时会被丢弃。你所谓的战友如此……它也如此。” 他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满目嘲讽:“若不是我有了孩子,你会接我出地牢?” 容髓只觉百口莫辩,一时不知从哪里解释起。 但有一点她看明白了,这三天在地牢里,他不仅没反省,反而怨气更重了。 “阿虞,送你去地牢是我不对,我也很后悔,但长魇那个事本就是你不对,你以后不许再那样欺负人。”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这一次气笑了:“我欺负人?”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他。你为了他凶我骂我,要惩罚我,不管不顾赶我去地牢,你明知道我有多恨那个地方……我就像你养的狗,咬了人所以要关起来锁上链子。” 容髓看着他眼里泛出泪光,话语里也多了隐忍的哽咽,满脑袋的帽子一时不知怎么争辩。很想抱他过来亲一亲哄一哄,但她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更加惯坏了他。 二人僵持着,有妖仆敲门进来,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陛下,安胎药好了。” 容髓端过汤药,遣退了妖仆,舀起一勺试了温度味道,吹了又吹,才小心喂到他唇边。 “不敢劳烦陛下。”他说得又冷又硬,眼尾豆大的泪珠悬着,跌落下来时又美又怨气深重。 容髓无奈极了,:“我们是夫妻,至少,你也该叫我一声‘妻主’。” 虽然,他从来没叫过。 倌虞低着头,抿紧了唇,在她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忽然瑟缩了一下,抓起旁边点心餐盘里的茶盏就朝她砸了过来—— “你休想!”他哭着喊。 力道不重,但容髓离得太近,没有设防。 那杯盏砸在她的额上,冷茶水浇了满头,合着血水流到脸上。 两个人都呆住了。 容髓睁大了眼,手还保持着抚摸他脸颊的动作,坐在那一动不动。 “容……”倌虞的脸一瞬惨白如纸,他很快反应过来,发疯一般扑过来捂她的伤口,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哭得声嘶力竭,“容髓……对、对不起,我……对不起……” 他似乎痛极,整个人不断地发抖,双眼通红,手拢在她额上伤处,手心生出金色的花芽,将伤口愈合,容髓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使用花妖的疗愈术。 以前她和长魇出战回来,他也这样捧着她的手,把伤口一一抚平。 倌虞从不屑于展示这弱小的本命法术,只有这种时候,他才像个柔柔弱弱的小花妖。 “……”血流下来糊了眼睛,容髓睁不开眼,疼痛几乎还没蔓延开就被制止了,倌虞在亲吻她的伤口,搂着她的双臂也在颤抖,不断掉着泪,呢喃着“对不起”。 她忽然就释怀了。 也不管还满脸的血,抬手紧紧搂住了少年单薄瘦弱的背脊。 倌虞浑身都在抖,随即用力回抱住她,抱得紧紧的,将她揉在心口,哭着亲她蹭她:“……你若敢扔下我,喜欢上别人,我就死给你看。” 容髓心想,没那么严重,嘴上还没开口,就听他闷闷的湿漉漉的低语从颈窝里传来: “我知道……妖皇都妻妾成群,我不该要求你怎么样。但是……但是我受不了,容髓,我受不了你喜欢别人……你若还想要长魇,索性先杀了我,要吃要烹要炼药都随你便……” 容髓哭笑不得,她实在想不通,这小花妖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他这醋味酸得快冲上天去了,一看就是陈年堆积的。 但是…… 她从那浓烈得快让人窒息的醋意,和几近病态的占有欲里,察觉出一丝被深藏起来的不安全感。 倌虞从小骄矜任性,虽然只是个小花妖,却从没向谁服输过。她渐渐忘了,他曾在幽暗的地牢深处一个人孤独地长大。 她只知小花妖任性,却忽略了被他藏起来的骨子里的害怕与不安全感,这种情绪在二人成婚后抵达了巅峰,一丝风吹草动便激得他战战兢兢。 仔细想来,他成天惹祸,人前人后到处秀恩爱宣示主权,无非是想引起她的注意罢了…… 小花妖虽然成年了,骨子里还是个缺爱又胆怯的孩子啊。 容髓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 她伸出手,捧起倌虞哭得湿漉漉的脸颊。 他的骨相漂亮,随着成年之后五官慢慢展开,哭起来尤为绝艳,是会把人心哭碎的那种。 “阿虞,你觉得我为什么娶你?”她想了想,认真问道。 他不吭声,垂下哭得润湿的睫毛,对于这突兀的直面现实产生了明显的抗拒,眼睛里都是黯淡的自卑。 容髓确认了,他对这段感情大概真的相当不自信,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撒泼任性要从她这里讨要证明。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你,那么幼小,又那么脆弱的小妖,偏偏倔强不服输,却又那么聪明懂得韬光养晦。关押,囚禁,饥寒……这世上的脏污与黑暗都不能玷污你,金色虞美人不仅是变异的花妖,更是独一无二的倌虞。” 她凑近了一些,望进他闪躲的眼睛深处。 “我娶你,因为我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小时候我总是抱你出来晒太阳,给你种花、编发,教你法术,不是任务,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背叛旧主,狼心狗肺,当上这个麻烦至极的妖皇,因为我喜欢你……“ “我很卑劣,所有的行为都有私心。从前我喜欢你,如今我爱你,倌虞不是妖皇的宠物,你是我一生唯一的伴侣,是我想要捧在掌心呵护的神明……“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落进她掌心。 容髓叹了口气,抵住他的额说得很认真: “阿虞,你可知世上的妖并非生而为妖,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我从天地妖气、万妖尸骸之中诞生,不管喜不喜欢,生来就是杀人机器,吞吃掠夺、同类残杀才能活下去。” “可你不一样,你有通达仙途的机缘,只要守住本心,终有一天能脱离rou体凡胎,成为九天仙神。我看不到的,体验不到的,我希望你能得到。” 她顿了一下,垂下眼,出于私心撒下小小的谎话: “可若你自甘堕落,放着仙途不走,非要放任自己堕入妖道……” “那我一定不会再喜欢你。到那时候,我会讨厌你。” 倌虞睫毛颤了颤,落下泪珠,扣住她的手指握得紧紧的: “我答应你……容髓,我答应你绝不堕妖,以后也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也要信守承诺,不许喜欢别人,不许不要我……” 她刮了刮他的鼻尖,笑着凑上去亲了亲唇瓣:“拉勾。” 倌虞泪汪汪地笑了,抱住她轻轻柔柔地吻在额上,嗓音里有轻轻的颤抖:“还疼吗?” 容髓只顾着抱着他摸小腹,下巴搁他颈窝里问道:“你知道你们花妖很能生吗?” 倌虞不明所以,又似乎事不关己,容髓搂着少年单薄的腰身,笑盈盈地亲亲他唇角:“妖医说,你现在肚子里有两颗小花籽,说不定以后还会更多……你怕不怕?” 倌虞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懵懂,半晌才缠缠绵绵地亲回来:“你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受罪的又不是我。” “那我也喜欢。”他傻乎乎地笑了。 容髓亲了亲这傻瓜蛋子的眼睛,端过有些温凉的安胎药给他喂进去,倌虞乖得像只小猫,揪着她的衣角一勺勺咽了,眼睛还有些湿漉漉的格外明亮,像藏了一眸子的星星。 容髓抱着他亲了亲耳垂,贴着脸颊耳语:“晚安。”